女子只是随便发了点感慨,少年便认真的望了过来:“娘子觉得他有情有义?那他好还是我好?”
柳茵茵发现这人绕了一圈又绕回原点,如今倒是不揪着乌瑞做对比了,开始计较起萧逸炎了。
她伸了伸腰,打算起身进屋去躺一下,撞上对方那双求知旺盛的眼睛,柳茵茵无奈道:“你好,谁有我们阿炎好呢,你最好了~”
柳茵茵几步就跑回屋里去,今日在外野了一天,着实有些疲累。
身后的少年得到答案,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
他重新拿起茶杯抿上一口,茶水清甜,谁说这碎末一样的淡茶,就比不得茶楼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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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柳茵茵和乌瑞熟识之后,乌瑞便总寻机会与她偶遇,反正摊子的事有萧逸炎操心,她倒是乐得清闲。
期间,乌瑞也来过家中几次,只是每每都遇不上萧逸炎,日子久了,柳茵茵不免心生疑惑。
这少年一向最喜欢在家中黏着她,怎么近日总往外跑,特别是乌瑞来的时候,难不成是故意在躲着乌瑞?
柳茵茵这边还没想个明白,钟丽香就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她第一次见香姐如此慌,忙把人让进屋来:“怎么了香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呀大事!大事不妙了啊!!”
钟丽香心神不定,连语速都跟着加快不少。
今早她陪着刘才下地干活,忽听远处的田里出现几声惨叫,刘才跟着几个胆大的村民走过去瞧,竟是发现赵如梅和她家夫君一同倒在了血泊里。
“哎呀吓死我们了,他们身上中了不知多少刀,那张脸都没法看了,要不是我和他们太熟悉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
柳茵茵也没想到会是杀人这种大事,于是忙问:“那报官了吗?”
钟丽香手指颤抖的抹了抹眼角,心惊胆战的又点头又摇头:“报、报了也没用啊,眼下开战才是大事,这种小事县官老爷才没工夫理会!”
说着,她突然抓住自己,睫毛挂着几滴泪珠:“茵茵啊,这下真要乱起来了,你的摊子先停了吧,等下阿炎、同儿和莞儿回来了,你一定要叮嘱他们待在家里,不要随便出门了!”
送走已经被吓破胆的钟丽香,柳茵茵左思右想一番,决定先去学堂接回儿女,然后再把萧逸炎也喊回来避难。
可等到她赶去学堂时,连着赵硕在内的所有人全都不见了。
地面上的脚印凌乱,想来是大家伙走得急,已经先跟着赵硕去了别处。
柳茵茵按住跳动不止的眼皮,咬了咬牙,疾步去了集市,集市此刻也如学堂那般,许多家的摊子就散在那里,可人早就不知去向,想必是都溜回家躲起来了。
女子没寻到萧逸炎不说,还在蜜糖摊子边看到了一个死人。
她哀叹一声慌忙又往家中赶,做梦也没想到这世道竟说变就变,明明昨日还是那般悠闲的光景,怎么顷刻就成了这副样子。
柳茵茵回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她一进门便觉出不对劲来,似乎有人闯了进来,因为曲永寿留下的书籍被劈烂了不少。
女子觉得怪异。
如果是东璃的军队偷偷潜入,杀人就算了,为何要来他们家毁坏那些书?
可这事由不得她细想,两名从柴房走出来的黑衣人便和她相遇了。
三人六目相对,柳茵茵赫然往门旁退了几步:“两位……我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影响不了你们的大计,你们即便杀我,也没什么用,不如积个德,放我离去可好?”
其中一人看了她好几眼,遂大喊了声:“我问你,璩永寿留下的东西只有这一箱子破书?”
“啊……啊?”
柳茵茵没太听懂。
不过她貌似听懂了这俩人发音不对。
因着清西村人有口音,才误把曲发成了二声,但这两人讲话的语调分明不是本地人,怎么也发二声。
她想拖延时间,便故意笑嘻嘻的纠正:“两位大哥,你们的音发错了,那个字念一声、三声都行,但不念二声哈。”
“我呸,装什么蒜!”
对方朝她脸上扔来一本,怒骂道:“你当我们没念过书不成?那个字不是璩又是什么?”
柳茵茵慌忙接住,这才纳闷的看了一眼。
随即,女子眉梢轻扬,讶道:“璩永寿???”
黑衣人哼了两声:“现在看清楚了?好,那便回答我的问题,璩永寿璩太医留下的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柳茵茵依旧愣着,脑子里全都是那一句——
璩太医是谁啊?
对方见她木头一样发起怔来,像是也懒得在磨叨,于是举刀劈来,大喊一声:“不说算了,不说你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