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茵茵一早醒来就听到屋外传来争吵声,似乎是肉摊的杀猪张和他娘子,那娘子大嘴巴抽的杀猪张“啪啪”响,顿时引来大家的围观。
柳茵茵也并非不爱吃瓜,便推开院门,寻着人群走了过去。
站在外圈最后的,正是钟丽香和刘才两口子,钟丽香还拿着把瓜子在嗑,听到女子脚步声近了,就也笑着递给她一小把。
“这是怎么了?怎么王家公子也在那?”
柳茵茵来得晚,屡不清楚事情始末,钟丽香就将她拉到一边,小声的给她讲起来。
旁人不知,杀猪张和王家一直多有往来,因着给王家供猪肉的关系,他们两家人还时常在一起吃酒。
尤其是王老爷,那可是个远近闻名的风流鬼,经常偷偷摸摸去郡安城的莺语楼找乐子,杀猪张为了讨好他,有好几次也跟着去了。
人人都知道杀猪张老婆凶悍,但他老婆常年不在清西村,杀猪张也就越发肆无忌惮。
杀猪张不但明目张胆追求柳茵茵,还跟莺语楼的娇娘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昨日晚间,喝多了酒的王老爷有心无力早早睡下,杀猪张寂寞难耐,竟怂恿着醉酒的王辰肃一起去了莺语楼寻欢作乐。
郡安城眼下确实有些混乱,可莺语楼是个销金窟,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歇业。
王辰肃年少,又被酒气熏的上了头,二人着实在莺语楼风流了一晚上,结果今早结伴回来时,杀猪张的老婆就突然杀了回来。
眼下,那娘子眼睛通红,不仅在门前大骂杀猪张,连带着王辰肃也一块骂了进去。
钟丽香说完后,捂嘴偷笑:“我着实好奇那张家娘子是怎么得到的风儿,她是外乡嫁过来的,在这里也没几个交好的,还是这种混事,应该没谁会故意给她送信去吧?”
柳茵茵心中猜想,估计这送信的人,还真就是故意的。
虽然他们都是邻里乡亲,但做出这种事,并没谁去同情。
钟丽香只管看热闹,嗑了几颗瓜子又笑起来:“其实这样也好,免得那杀猪张总缠着你,还有那王辰肃,不也是想追求你来着,仗着家里有几个钱,真是什么缺德事都敢做。”
刘才毕竟是男子,听过便想给王辰肃争争口:“王公子就是个孩子,又喝多了酒,想来也不是故意的,是那酒惹的祸才对。”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别什么都推到酒上去,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早晚就要做什么样的事!”
钟丽香愤愤:“得亏他早些暴露,不然我看不透这一层,还真打算给茵茵和他撮合撮合呢。”
刘才苦笑:“嗐,毕竟是男人嘛。”
柳茵茵知道刘才不是那样的人,刘才只是不希望钟丽香也揪着王辰肃踩起来没完,但听到这话,她忽然也跟上来发表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男人怎么了,我们家阿炎若是遇上昨晚那事,他定不会去花楼里胡作非为的。”
提到萧逸炎,刘才也沉默了下:“阿炎么……看着的确和寻常男子不太一样,但也说不准吧。”
“我相信他。”
柳茵茵又攥了一把小瓜子,再回头时,发现她和刘才谈论的主人公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萧逸炎倒是没过来,少年只是倚门往这边瞧着,眸色沉静淡然,但见那杀猪张被自家娘子暴打时,还悠悠的笑出两声。
柳茵茵捏着小瓜子过来寻他,见萧逸炎的表情堪称幸灾乐祸,便也跟着笑道:“人家倒霉,你怎么高兴成这样,我差点以为给他老婆送信的人是你了。”
萧逸炎闻声,一抹异样在眼底闪过,而后,笑的一脸无害:“怎么会,他们又没惹到我。”
“哟哟,就是惹到了,你也没那两下子对付他们。”
少年嘴角蕴出几分笑意,乖巧的回了声:“娘子说的是。”
他的确没有故意去寻这二人的错处,可他们总是苍蝇一样围着柳茵茵转,讨人厌的很。
萧逸炎自顾自的想着,反正柳茵茵也不喜欢他们,自己不过顺手帮个小忙,就算是报答柳茵茵的收留之恩了。
萧逸炎垂了下眼,在抬眸时看向柳茵茵嗑瓜子的那两片饱满的唇,看着看着,便轻轻攥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
柳茵茵察觉到他的视线,索性大方的抓过他的手,把自己顺来的小瓜子都给了他。
少年挑眉:“做什么?”
柳茵茵眯了眯眼:“请你吃瓜子呗,你不是盯了老半天,想吃就告诉姐姐,我肯定满足你。”
满足么?
这个词听着倒是挺顺耳的。
二人正在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远处便有人喊柳茵茵,柳茵茵回头去寻,街角站着的一行人,正是那日山上遇到的乌瑞几人。
她欣喜的朝他们摆了摆手,本想回头和萧逸炎交代一声在过去,结果少年不知何时进了屋子,门口就剩下她自己了。
柳茵茵也没多想,快跑几步到了近前。
乌瑞今日换了套月白长衫,若不是手上的伤疤暴露了他,看着,便就只是名端方富贵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