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珂再度回到了梦里,细细碎碎的哭声将她唤醒。
睁开眼,周围一片昏暗,但周珂勉强还能看清角落里那个孤立的身影。
她听着林月迟的哭声,心里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她听见后上方传来一阵石门打开的声音。
回过身,长长的石阶尽头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手提着一盏青灯,往前送了送,照亮了那人的五官。
长孙寂无声色俱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地宫,他问:“知道错了吗?”
林月迟置身融入黑暗,细碎的哭声戛然而止。
长孙寂无:“认错,我就让你出来。”
林月迟知道只要说一声我错了,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但是她不愿意。
“我没有错。”她细声呢喃,将脸埋进双膝里。
不能认,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长孙寂无转身提着青灯离去。
周珂遥遥的看了眼林月迟,转身跟上。
夭夭就在门口,周珂看见长孙寂无一走出地宫,她马上就迎了上去,边追在后头边解释着:“尊上,姑娘她不是有意的。”
周珂还搞不清当下的状况,一边问着:“不是有意的什么,林月迟干嘛了,让这变态又关里面去了。”
周珂心急,奈何她的声音没人听得见。
夭夭:“尊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再这么下去姑娘的身体哪受得了,这才刚好些。”
“啪”的一声,长孙寂无面色冷戾的将青灯摔在脚边。
夭夭吓的大气不敢喘,连忙跪下,压低着头求情说:“尊上,您就把姑娘接出来吧。”
周珂见长孙寂无愤怒的脸逐渐扭曲,转头又往地宫去。
怎么回事啊?周珂也大步跟了上去。
只见他雷厉风行的冲进地宫,随着他一步一阶的往下走去,石阶旁的长明灯一盏盏亮起,逐步照亮了整个地宫。
周珂一眼看见的是地宫内还有一扇门,门是由一个八卦阵雕刻而成的。
走神那一刹,长孙寂无已经去到林月迟身前,粗暴的将人拉起,嘴里还吼着:“你认不认错,以后还敢不敢跑了?”
长孙寂无想,只要说一句不敢跑了,就原谅你。
林月迟被他吼的一愣,眼前又腾起水雾。
她挣着要抽回自己的手,但那人就是纹丝不动的攥着她。
“你走不走?”长孙寂无将人往身前扯,问道:“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林月迟哭的更厉害了,竟然也学着长孙寂无的语气冲着他喊道:“不走,你以后也不要再来。”
周珂一怔,没料想到这会的林月迟还有这一面,有些惊讶。
长孙寂无气的,胸前起伏的厉害,说道:“不走是吧。”
林月迟猛的甩开他,红着眼向后退去。
“我让你不走,你给我过来。”长孙寂无边吼着,边拽过她,硬是将人连拖带跩的拖了出去。
途中林月迟挣扎的厉害,跌倒在石阶上他也不管不顾,蛮力的将人生生拖了出去。
夭夭等了一会,听见动静的时候长孙寂无已经满脸戾气的将人拖了出来。
见他手上拽着一只玉手,林月迟脸上的泪痕斑斑,整个人跌在地上,夭夭一下也慌了神。
夭夭:“尊.....尊上。”
长孙寂无:“去找人把这里填了。”
扭头对着林月迟恨的牙痒痒,满腔的怒火让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反天了你,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吗。”
“起来。”长孙寂无一声令下,将人跩起,拦腰抱着大步离去。
周珂惶惶不安的跟着,发现长孙寂无将她带到了另一处宫殿。
小跑上前,他手上正拿着一对脚铐。
林月迟连推带踹也没躲过他的毒手,脚被拽着强行锁上了拷。
脚上一松,林月迟就仓皇失措的往前爬,想寻找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脚铐随着她的爬离慢慢的延生出两条长长的铁链来。
铁链的首端正链接着长孙寂无无名指上的银环。
“我看你以后怎么跑。”长孙寂无扯动着铁链将人重新拖到身下,一瞬间眼神变得森寒幽深。
林月迟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纷乱的念头,内心深处的恐惧迫使她开始挣扎,哭喊。
这和以前不一样。
她哭着让他放开,只换来长孙寂无报复性的伤害。
他露出獠牙一口咬在她肩上,满嘴的腥甜彻底唤醒了他的兽性。
细细麻麻的痛感涌上心头,林月迟知道他在惩罚自己,但她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周珂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双腿发软,几乎快站不住。
林月迟身上的枷锁,困着她离不开的枷锁就是在这时候被强制带上的。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画面周珂记得很清晰,她曾梦到过。
一具交缠的身影,纱帐摇动,叮当作响的铁链,满脸是泪的她,一屋子的疯狂和低吟。
哭声渐渐弱下,铺天盖地的窒息感传来,周珂感觉上方有股压力袭来,快将她碾碎。
她奋力挣脱开,再一抬头,她已经逃离了哪个窒息的房间,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见到林月迟的那一霎,周珂紧张的往她脚踝上看去。
林月迟脚步匆匆,像是赶着要去什么地方。
发现她此时身上并没有带着脚铐,行走时也没有铁链拖动的声音,周珂暂时松了口气。
望了一圈,四周都没有出现夭夭的身影,林月迟一个人匆匆的是要赶去哪?
尽管她听不见,周珂还是跟在她身边问:“你要去哪?”
林月迟往一处别宫去,她躲在一边,看着花园里一个身姿窈窕,一双狐狸眼妩媚十足的女人,正在与蝶共舞,舞姿迷人。
“你看她干嘛?”周珂脑子一转,疑道,这该不会就是来推动剧情的女配吧。
周珂想到她脚上的脚铐,心想总不会是无端端就惹怒了长孙寂无。
林月迟看了她许久,最后又默默回了长信殿。
夜晚。
周珂看着镜中的林月迟,夭夭正在替她梳发。
见她心不在焉的,夭夭问道:“姑娘,在想什么?”
林月迟摇了摇头。
夭夭:“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林月迟坐着不动,夭夭又道:“姑娘,您是不是在等尊上?”
林月迟停了一会,脑子里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又心虚的摇了摇头。
夭夭将她扶起来,认真道:“要不我带您去找尊上吧?尊上不来,我们可以去呀?”
林月迟突然问:“夭夭,他....他们会成亲吗?”
夭夭知道她在指谁,但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干笑着。
如果他们成亲了,那他们才是夫妻,她就得离开了。
可是她能去哪呢?被丢回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幽室吗?
不锁进幽室,只是在地宫里可以吗?
林月迟想着,又道:“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夭夭:“姑娘,您是人,当然和我们这群妖精不一样了。”
林月迟闻言垂下了眸,半响道:“我累了。”
夭夭察觉到她心情有些失落,也明白是因为宫里多了一只六尾狐,长孙寂无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夭夭:“那我扶您过去休息吧。”
林月迟点了点头,沾上床后又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夭夭,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夭夭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一瞬间为难的站在原地。
从没有人提起过,就连她们的尊上说起,也只是用一个“她”字替代着。
整个王宫没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没人敢去问起有关她的一切,只知道这个人对她们尊上来说是特别的,不能怠慢的。
林月迟见她沉默不语,又道:“那个人,她叫什么?”
夭夭:“好像是叫妹姝,姑娘今天怎么提起她了?”
林月迟背过身去,说道:“夭夭,我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她没有告诉夭夭,其实她和那个叫妹姝的人见过一次了。
林月迟躺下后想起来,以前长孙寂无脚边也会趴着其他人,其中记得最清楚的一个,夭夭说那人本体是青蛇。
夭夭说她之所以能长时间待在长孙寂无身边是因为蛇是冷血动物。
一年四季她的皮相都是冷的,而长孙寂无因常年被封印在这,煞气侵体,身体有时候会处于高温状态,有它待在身边能舒服些。
林月迟在床上翻了个身,她想青蛇在的时候,长孙寂无也没像现在这样,后来她还挤走了那条陪了长孙寂无很多很多年的蛇。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出现的这个女人,好像比之前的其他妖精不一样。
林月迟不由的难过了起来。
*
她本来不爱走动,但最近又奇怪的变得爱走动,还总支开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