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尴尬的氛围下,兰登干笑了两声:“好的。”
旁边的雌虫已经被这位A级阁下温柔的模样冲昏了脑,忍不住提高声音又介绍了一遍自己。
送裴吉回来的雌虫没忍住拽了克伦卡一把:“你疯了吗?竟敢冒犯A级阁下,如果阁下去说雄虫协会投诉你,你别想再留在主星了,余生都做好去荒星服役的准备吧。”
那位军雌的话,刚好传入了裴吉和兰登的耳朵里。
裴吉看了一眼兰登:“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阁下如果觉得他家世不如坎贝尔特,可以先让他做您的雌侍,在寻找更合适的老派贵族。”
“谢谢您那么为我操心啊……”兰登说完没忍住白了裴吉一眼。
“我很感谢阁下能来帮忙,可很抱歉,我没办法成为阁下的雌君,如果今天的话冒犯到了您,我会自请去雄虫协会领罚。”
兰登看着裴吉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还好站在这里的不是坎贝尔特家族从高等星请来的雄虫,不然就裴吉今天的态度,一定会让阁下气得告上雄虫保护协会。
裴吉接下来的五六十年都别想再申请到跟雄虫约会的机会。
等同一个年龄段的雄虫都名草有主,裴吉这只老虫,拿再多功勋也要被年轻的阁下嫌弃。
只是裴吉一直不找伴侣,目前主星科研部最好的抑制剂,也仅能帮雌虫熬过四五十年,从正规渠道找A级阁下安抚需要七到八万星币一次,到时候坎贝尔特伯爵会不会单是精神安抚就败光家业。
兰登想到壮年期的伯爵身为贵族圈唯一的单身虫,拿着星币去军医院预约安抚项目却一次次碰壁的可怜模样,不免有些唏嘘。
“阁下,小心。”
裴吉拽住了他的手臂,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灯柱,干笑了两声,朝裴吉身边挪了挪。
裴吉真的对雄虫过敏,他前脚靠近,后脚裴吉就挪开,不知道的,还以为雄虫身上沾染了什么一触即死的病菌。
兰登蹙起眉心:“你是不是对我……”
话还没说完,裴吉便打断道:“阁下走路看路,要是跟在我身边受了什么伤,我很难向虫族协会解释。”
“坎贝尔特先生,我是什么活病毒吗?你不觉得你对……”
“阁下我说过我有心仪的雄虫,今天有什么让你不满的地方,你可以随时向雄虫协会申诉,无论什么责罚我都认。”
这是裴吉第二次打断他的说话。
他双唇紧绷成一条线。
要他真是这只叫艾尔的雄虫,一定天天给雄虫协会写对裴吉上尉的投诉函,让裴吉滚去荒星挖几年稀有矿石。
可他不是。
还是裴吉的好哥们。
要不是雄虫的身份是绝密,他都想拍拍裴吉的脸,以兄弟的口吻教一教裴吉该怎么跟一位高等星的阁下相处。
心中的不快,让他没忍住踹了一脚裴吉的小腿肚。
裴吉像根木头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他做法没多大的反应。
这样的画面僵持了十多秒,裴吉才打破僵局道:“阁下需要我让坎贝尔特家族的卫兵送你回高等星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现在是特殊时期,我有责任保证阁下的安全。”
兰登被裴吉气笑了:“我就不能先去你庄园里坐坐吗?”
“不合规矩,在没有约会邀请的情况下,雄虫阁下不适合与雌虫单独相处,更不该跑到雌虫家里去。”
看着裴吉一板一眼的模样,兰登都要缓不过气来了。
哪怕这家伙只喜欢雌虫,就不能对雄虫阁下温柔一点,在这个星球上要是有A级阁下肯主动见面,被邀请的雌虫多半高兴疯了,那会是裴吉这副鬼样子。
“我直说吧,我是波文殿下的朋友,殿下让我来找你,是为了主星污染爆发的事情,现在你跟着我去见殿下,殿下会跟你交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裴吉没有动。
兰登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你还要干什么?当心我在殿下面前把你生吞活剥了吗?”
裴吉道:“我并不打算被波文殿下招安,坎贝尔特家族一贯中立,谁是大帝,便誓死拥护谁,很感谢殿下卖了那么大的虫情,只要波文殿下有用得到的地方,以我的个人的名义,为殿下做什么都无所谓。”
“那泽安德呢?”
听见泽安德这三个字,裴吉那张脸上总算有了不一样的神情。
他都忘了雌虫和雄虫间的界限,一把抓住了兰登的手臂。
“泽安德在哪?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裴吉那么紧张自己,兰登一路上积攒的怒火也消退了大半:“泽安德正在帮殿下去调查污染源,暂时没办法跟你见面。”
说到这里兰登拿出自己之前写好的一封信递到了裴吉的面前:“他和殿下都不希望那么多雌虫被扣上感染的名头,不明不白地死去,可殿下那边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没办法出面查清楚这件事,只能劳烦坎贝尔特先生和我一起把事情弄清楚。”
裴吉都没听到‘艾尔’在说什么。
他眼睛里只有那张信纸,信上兰登表示了对被困在隔离星挚友的担心,他不希望这一次出任务的军雌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希望裴吉和艾尔以恋虫的身份,找出操纵这一切的是谁。
近期会有虫族一年一度的金圣节,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地方。
按照科研院的调查,这次暴发的病毒出自塔利亚星,能够带着病毒平安离开,证明对方家族雄厚有完整的科研团队,在半个月内找出幕后黑手,才能让被囚的六百余名军雌被释放。
兰登看着裴吉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干咳了两声:“泽安德在信上都交代得很清楚了,对吧?”
裴吉折好信纸收在胸口处:“阁下很抱歉,刚才多有冒犯的地方,还希望您能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