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被吓了一跳的高管事张着嘴愣在原地,还保持着抬手敲门的动作,等看清了开门的人是谁,这才心如擂鼓地慌张把手放了下去。
其实这并不能怪高管事大惊小怪,实在是在此之前,柏樾从来都是在高管事敲门后,先在床榻上应一声,然后再由高管事进门服侍他穿鞋更衣。这还是第一次,柏樾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亲自开了房门,为的便是不吵醒在他枕边呼呼大睡的羽临阙。
“王……”
“嘘,小声些,别把那小家伙吵醒了。”柏樾及时出声,打断了正要行礼的高管事,转身准备回房。
“愣着做什么,等我请你进来?”见高管事依旧愣在原地,柏樾不悦地开口反问。
高管事闻言,条件反射般就想应一声“是”,猛然间又想起方才柏樾的叮嘱,连忙把话吞进肚子里,紧跟在柏樾身后进了卧房。
高管事放轻动作,尽量不弄出声音地伺候柏樾收拾妥当。主仆俩出门前,柏樾又走到床边看了看羽临阙,见这“雪团子”还在呼呼大睡,这才放心地转身,放轻脚步走出了房门。
早已候在院中的楚清此时正一脸困意打着哈欠,见柏樾出来,连忙打起精神上前躬身行礼,接着问道:“王爷这个时辰召我过来,可是为了那小雀儿?”
“正是,”柏樾点点头,肯定了楚清的猜测,“本王现下就要去上朝了,那雀儿前天才刚被接来府上,留他自己呆着本王不放心,待他醒来后你便在他身边陪陪他。务必注意千万莫要让他乱跑。”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柏樾意味深长地望向楚清。
聪明如楚清,立刻明白了柏樾的未尽之意,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让自己时刻盯着那小东西,但既然是王爷的吩咐,那么他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楚清躬身道:“明白,属下一定时刻呆在那小雀儿身边,保证寸步不离。”
“嗯。”楚清满意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羽临阙一觉睡醒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他先是按照惯例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等到迷迷糊糊想揉揉眼睛,却发现双手无论如何都握不成拳头时,才猛然睁眼,想起自己昨天被迫穿书这件事。
他不死心地举起手臂放到眼前看了看,很好,不是梦,他依旧是那只短腿小小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的羽临阙摊在床上一动不动,本就属于起床困难户的他,此刻更是觉得自己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绝望地“啾”了一声后索性重新闭起眼睛装死。
从丑时开始便按照柏樾吩咐看着羽临阙的楚清,此时正坐在桌边喝茶,并有幸目睹了羽临阙从睡醒到试图起床再到最后彻底放弃的全过程。
为了不被那小东西发现自己嘲笑他,然后冲他生气炸毛,楚清用茶杯掩住了笑意,待那小东西重新把眼睛闭起来后,才悄悄走到床边。
楚清站在床边思考,到底用什么方式把这小东西叫起来才不会惹它生气,虽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任不管,这样自己也落得清闲,但想到早上高管事告诉他,这小东西从昨天晚膳后便在一直床上躺着了,他莫名有些担心,一只雀儿睡这么久真的没问题吗?回头要是真的躺出了问题,等王爷回来该怎么交代?王爷生起气来可比这小东西可怕多了。
于是,在选择承受王爷和这雀儿这二者间谁的怒火的问题上,楚清果断选择了后者,大不了等下赔它一块糕点好了。
做出决定的楚清立刻弯腰,伸出手指戳在羽临阙的小肚子上,正闭眼思考人生的羽临阙被他吓了一跳,“啾”地一声便从小软枕上弹了起来。
在看清“作恶”的是谁后,羽临阙马上发动“啾啾”攻击,冲着楚清就是一通国粹输出,可惜对方一个字也听不懂,不但没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还摆出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站在床边,一脸坏笑地欣赏他炸毛的样子。
可恶的人类!羽临阙对自己小小鸟的身份适应良好,不但没有因为语言不通而导致无法成功输出国粹的问题感到气馁,反而已经将楚清列入自己的“暗杀”名单,在小脑瓜里思考着要怎么教训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