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行动方便并没有穿校袍的异姓兄弟,步伐一致的迅速,因为密道的另一头,还有人在等他们。
在靠近那片还只是茎苗的‘南瓜地’时,没有商量过的两个男生,莫名其妙就开始了做投球的动作。
他们把稻草人顶着的南瓜壳当成球门,相互传递着‘鬼飞球’,当然这团空气只有两个人能看见。
“干得漂亮!西里斯!”
抖肩空传,挺背侧接,明明是无实物的表演,二人却像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一扫先前从洞里出来的疲惫,变得异常亢奋。
意气风发到恨不得再来一局:
他们让碎石块高高浮起,模拟着游走球,而凌乱的南瓜藤也没躲过去,成为了球棒,一下下抽打着‘游走球’。
给自己增加难度的詹姆和西里斯,灵活的穿梭在南瓜田里,角度刁钻的躲着碎石块。
不过那副被人忽略的担架,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因为施咒人更在乎那团空气,整个担架连带着上面的人,一直在飘飘悠悠的摇晃。
他们避开的石块全都砸在了卡罗的身上,肿到面目全非的脸上全是细小伤口。
随着担架上堆积的石块越来越多,它移动的更吃力了,高度也才刚刚与海格屋前的石跺齐平。
似乎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似的,在两人成功把‘鬼飞球’投进南瓜壳时,担架径直撞上了屋旁的木篱,声音大到屋里的动物们都被吓住了。
刺耳的‘咔咔’声和幼犬虚张声势的呜咽,伴着木头散架和上面那瘫肉滚下来的闷响,一时间好不热闹。
卡罗的脸也再次遭殃,跟草皮来了个亲密接触,当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是有效果的。
起码,詹姆和西里斯终于舍得分给他一点目光。
“他怎么也不知道哼一声,把他弄过去吧——”
两人一人一边揪着卡罗的兜帽,就这么拽着他上了木梯,完全不在意手底下的布料有多昂贵,任由这件定制校袍扫过台阶。
“咚咚——咚!”
他们又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期间还听见几种叫声从屋里传来,喷嚏声、狗叫声、居然还有婴儿的哭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面前的门被拉开了条小缝,“哦,是你们啊——”
海格同样脱掉了厚重的鼹鼠皮外套,面对突然来做客的小巫师们,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不受欢迎,也没想过会有学生愿意过来探望他。
虽然这几年也没少跟这两个爱去禁林探险的格兰芬多打交道,但他们从没光明正大的敲过这扇门。
大大咧咧的男生们显然早就把海格当成了自己人。
就拿之前的圣诞节,詹姆为了送心爱的女孩,一份有特殊意义的礼物——让特纳一看见就会想起自己,他决定从第一步选料开始,就亲自动手做。
可他们翻遍了学校都没找着到一块琥珀色木头,正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海格叫住了他们。
忙活了两天却一无所获的狮子们,烦躁的以为海格又会把他们带去交给麦格教授,却没想到他递给了他们满满一筐的金合欢木。
单凭这点,海格就值得他们的友谊!
他们把筐里的木头倒出来的时候,发现每一块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色泽油亮、纹理美观。
虽然金合欢木比起黑胡桃木还是差了点,但也足够好看了,而且蜜棕色总能让人想起她的头发,还有她给人的感觉——熠熠生辉的太阳。
后来他们还把没用完的边角料做成了笛子,想谢谢这个热心的守林人。
不过现在他们没带在身上,只能等下一次了。
詹姆摸了下衣兜,反应过来他们没穿校袍,干脆伸手又推开了点门。
“海格,你在里面做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
詹姆吸了吸鼻子,好像有股怪味,一阵一阵地飘过来。
海格将门拉的更开了,迫不及待地想邀请他们进来。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股气味噎了回去,他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喜欢屋里的小家伙们。
没给他犹豫的时间,詹姆和西里斯默契地松开了手,露出了倒在地上的人。
“我们想要你帮个小忙——”
看到鼻青脸肿的学生时,海格瞪大了眼睛,耳边传来捣蛋鬼们难得的解释,
“先说一句啊,这可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在打人柳附近捡到了他,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他从树上弄下来。”
“本来是要把他送回城堡的,但你也看见了,他这副鬼样子估计都撑不到那时候,离得最近的就只有你这里——”
西里斯也在一旁帮腔,“我们觉得你没少跟禁林里的动物打交道,救过的神奇动物,都快比我们在课上见到的还要多了!再多来个学生,肯定也不在话下!”
面对他们的信任和托付,海格感动得无以复加,连胡子都在抖动。
海格连忙将木门用力拉开,小心翼翼的抱起卡罗,成为了整晚第一个温柔对待他的人。
被这种信赖感冲昏头的屋主,还没忘回过头邀请詹姆和西里斯进来。
这正合他们的意,接下来只需要再从海格这里,要到足够四人吃的食物就可以了。
詹姆刚想要趁热打铁的向他讨些吃的,才刚吸一口气,就直接咳嗽出声。
真见鬼!
他感觉有股臭味灌满了他的气管,那味道就像一个月没洗能立起来的臭袜子,再把它们扔进堵了的盥洗室里……
西里斯也要窒息了,他捏着鼻子扫视了整间小屋,找到了制造毒气的罪魁祸首——一窝黄鼠狼。
最小的那只连眼睛都还睁不开,被放在用衣服堆成的垫子上。
詹姆顺着兄弟的视线望过去,那些布料显得干净柔软,要比他身上穿得都起球的灰色开衫,看上去强得多。
他又看向那条胆小到缩成一团,一直围在海格脚边打转的獒犬,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家伙。
听说他被开除之前,跟他们一样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但照这么看,他怎么都应该是赫奇帕奇才对。
不知道是因为使劲憋气的缘故,还是屋里那口被熏黑的壁炉烧得太旺。
詹姆的脸完全看不出在冷风里吹了几个小时,红润程度不亚于海格铺在桌子上的格子桌布。
瞥见了好友脸上的揶揄,像是为掩饰什么,詹姆高声问:
“海格,你弄来这么多黄鼠狼干什么?它们又不是多稀奇的魔法生物,随便找个沼泽、墙洞都能抓到好些!”
恨不得把家当都翻出来的海格,抬起头摆了摆脑袋,“现在没有那么多了……尤其今年,它们不知道为什么一窝一窝的死——这几只还是我在禁林边救下的,当时怀它的黄鼠狼妈妈,生下它之后就死了,让我给埋在南瓜地里了——”
“有谁会看它们不顺眼啊?这样下去不会像球遁鸟一样被搞灭绝了吧?”
当然讨厌它们的人,可能只是单纯的嫌弃它们太臭了。
尝试着施了几遍屏蔽咒,都不管用的西里斯决定速战速决,他们可没闲心关怀一群黄鼠狼的死活。
“海格,除了他,你还得救四个人!”
西里斯瞥了眼躺在海格床上的男生,“看这架势卡罗绝对死不了,但有人快要饿死了!”
“你这儿有什么吃的吗?要够四个人的量——”
见海格急忙撇下手里拿的药罐,就要给他们找能吃的东西,詹姆扬声道:“大半夜的就不要烤岩皮饼了!万一再好吃到睡不着觉就不好了!”
“最好能有肉 !鸡肉、牛肉、羊肉什么的,越多越好——”
全身都糊了层药膏的卡罗,暂时被人抛在一旁。
海格又热火朝天的摆好铜锅、木桶,在粗糙的壁炉边架起了铁架。
两位客人也没闲着,詹姆扯了块还在滋滋冒油的羊排,撕了一大半给兄弟,剩下的全放进嘴里。
被烫到舌尖的詹姆瞥见床上躺着的‘木乃伊’,“你说,会是谁干的啊?把他丢在打人柳上不管,这不是摆明了要他死吗?如果不是在咱们在那儿,卡罗肯定会被打死的!”
“而且凶手说不定还伪造事实,让人以为卡罗是自己把自己弄上去的,就跟上学期末一样……毕竟,咱们在周围没看到有别人——”
詹姆灌了口牛肉炖菜汤,彻底被烫得舌头气泡,却还想着捍卫正义,
“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啊!真要追究起来,打人柳都保不住!要真砍了,莱姆斯该怎么办?”?
“真是太恶毒了!”
“斯莱特林不是一向这样吗?”
西里斯懒洋洋的瞥了眼倒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卡罗,他对那个邪恶学院的内部争斗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詹姆,他在看见兜帽里的绿色时,大概会扭头就走。
不得不说,他的好兄弟还真是高风亮节,连情敌都肯救。
西里斯看着眼前给舌头扇风的詹姆,他空出来的手,又在无意识摸腕上的那根手绳了。
这还是两年前的乌龙送礼后,特纳回赠给他的:
一根平平无奇的手绳而已,只在打结处缀了三个迷你版的鬼飞球、游走球和金色飞贼。
就连颜色都不是詹姆喜欢的金红,偏偏他爱的跟什么似的,在他们面前炫耀了半天,像戴着稀世珍宝一样。
哦对了,赫奇帕奇的找球手也有一条黄黑色的,看上去就像情侣款。
他的傻兄弟这才意识到,连礼物都不是特意为了他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