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男孩们总是精力澎湃,尤其还是以冒险精神著称的格兰芬多。
在解救完一根迷途知返的魔杖后,兄弟俩又按捺不住了,问过了卢平的意见后,黑发男生们理解地披上隐形衣窜出了宿舍。
显然他们对那根柏木魔杖的跳楼举动也心有余悸。
二人溜出了公共休息室,在旋转楼梯前临时挑选目的地。
“要我说,去看看佩迪鲁吧?他肯定不好受,也不知道傻大个有没有按点给他送饭——”
詹姆学着成年男巫的架势,摸了摸下巴,刺痒的小毛茬有些剌手。
他没有想剃掉的意思,相反他还觉得那是英雄的象征。
“你确定能认得出哪一个是佩迪鲁?我们最好提前研究下山羊的习性,万一搞错了,再把其中一只惹毛了,整个羊圈都跟着叫······”
西里斯似乎预想到了此起彼伏的叫声,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们还是挑个没课的下午,这个时间太显眼了——不止是麦格,就连睡眠少的校长都会被吵起来的!”
“那我们,”
“你看那儿!”
詹姆·波特顺着好兄弟指的方向望去,幸好现在是午夜,否则一只凭空出现的手臂,足够让人惊呼出声。
圆框镜片下的褐眼盯紧了那片快速移动的布料,两个男生对视一眼,默契地托着头顶的隐形衣,看准时机迈下旋转楼梯。
显然这几个月的夜游获得了不少经验,他们始终缀在离克劳利不远不近的位置:不被发现的同时,还能确保不会跟丢目标。
毕竟见识过这条老毒蛇的敏锐,即使两只小狮子对他的路线有再多疑问,也不敢真的出声交流。
但两双异色的眼睛里不约而同的疑虑,足以映证这个时间点,他出现在四楼是不正常的。
要知道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和办公室同层,再怎么样也不能‘顺路’跨越两节旋转楼梯,到门庭冷落的四楼吧?
克劳利旁若无人地进了那间靠近拐角的办公室。
兄弟俩赶紧跟上,在经过横陈林立的旧盔甲时,二人第一次仔细地看清脚下,谨慎到挪动时不发出丁点响动。
被隐形衣遮盖得密不透风的两颗脑袋,一上一下的并列扒着门缝。
詹姆半眯着眼睛,懊恼自己越发加深的度数,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兄弟了。
灰发男生侧着头瞥见桌上摆放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腐肉、四根长短不一的魔杖、以及那座不祥的黑色容器······
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个诅咒,或者说仪式。
他目前还没办法脱离的家族里,遍布这样的黑魔法用具。
西里斯每次看到那些疯子留下的产物,都恨不得把它们丢出去······
他没想到,有人真的敢把它们带进霍格沃茨,还对那么多人下手———这条邪恶的毒蛇就不怕邓布利多吗?
“真的是克劳利!那份鬼扯的报纸还算有点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
詹姆急切地拍了下桌子,义愤填膺:“不能让他再继续了!再这样学校就变羊圈了!”
西里斯也难得的沉着脸,三根指头来回敲击着桌面,“得让他曝露,看到的人越多越好,让他不能狡辩——邓布利多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聘用这么个败类!”
没有亲眼目睹的卢平有些踌躇,“能够确定吗?万一不是克劳利教授······”
“别叫他教授!他不配!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就是他!我和西里斯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在头发蓬乱的男孩视线里只是模糊的一团光影,但好兄弟这么说了,就一定是真的,毋庸置疑!
卢平没再辩驳,却仍是将信将疑,“那要怎么让大家看见呢?或者先去告诉麦格教授,由她再跟校长商议吗?”
“不!我们要自己做这件事!你要知道克劳利肯定用了什么办法迷惑了邓布利多校长,不拿到证据他们是不会相信的!说不定又会被老毒蛇三言两语地骗过去!”
詹姆用毛衣前襟擦着镜片,也不管那上面的会不会沾上碎屑,“这样,莱姆斯。你去找克里夫提问,他是教什么来着?”
“麻瓜研究学,三年级以上的选修课。”西里斯惫懒的补充道,“不过没什么人愿意上。”
黑发男生觉得有些棘手,舔了舔嘴唇,“呃,你是教授眼里的好学生啊,想想办法找个话题,反正尽量绊住他——全靠你了,兄弟。”
卢平在这双殷切的、充满期待的褐眼里,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僵硬地点了点头,就听到耳边一阵欢呼声,“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只有你可以!”
西里斯配合的伸出手,与提前庆功的好友击掌。
“有了莱姆斯的掩护,咱们就能偷偷溜进克里夫的办公室,把那堆看着就不怀好意的玩意儿拿出来,先藏在校袍里······”
詹姆制定着作战计划,不拘小节的性格注定存了些纰漏,还是西里斯摩挲着下巴补全,“血淋淋的烂肉准备放在哪儿?你想在宿舍养苍蝇吗?”
“那就只顺走魔杖和杯子,反正第二天一早就是黑魔法防御课,他没有机会再去四楼布置······”
詹姆·波特笃定这次一定能靠他们抓获真凶,还霍格沃茨太平,也能让变成羊的受害者知道谁才是他们的英雄!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以至于人群沸沸扬扬的堵在门厅时,刚上完魔咒课的小獾们,还来不及下到地底,就被特琳萨拽去公告栏前。
「伊斯梅尔·克劳利将不再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一职。任职期间因出现个人严重不良行为,引发严重的群体性事件,且造成严重后果及恶劣影响,故予以辞退,撤销其教师资格。」
“老天,我错过了什么!才45分钟?就一节课的时间——早知道不写黑魔防作业了!”特琳萨有些心疼自己的手腕。
显然联想起那则看似荒谬新闻的不止埃拉纳一个,“我就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你看他讲课用的那本教材就知道了,肯定是黑巫师!”
“我还听说克劳利是跟那个教麻瓜研究学的教授,是同年毕业的——说不定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欺负他了!”
“克劳利还要伍德到他那里劳动服务,谁知道会让他做什么?!还好那几个格兰芬多戳穿了他的真面目——”
“我也看到了,计分漏斗多出了一大截,这下学院杯又无望了······”
“他们闯祸的能力才强呢!我打赌不出三天,他们就能把加分全浪费掉!”
“没人觉得波特和布莱克他们很厉害吗?才一年级就敢挺身而出、直面邪恶······”
利诺比利嫌恶地撇了撇嘴,她对那个爱出风头的蠢狮子没有半分好感,尤其他还挑衅过艾拉。
“原来这儿的姑娘也会犯傻,我没看出那头鸟窝和养尊处优的少爷有什么好——你们不会也······”
正含着糖块的瑞琪儿连忙摆头,颊侧鼓鼓囊囊的,像极了她养的西芙(仓鼠)。
特琳萨也短暂的从那封责令辞职的文件上移开视线,“我觉得大伙的审美都是正常的,绝对不会为这些虚假的名目冲昏头脑的,对吧?”
她用手肘抵了下格利歇尔达,金发姑娘频频点头,她也不想跟闯祸因子扯上任何关系。
高马尾姑娘颇为欣慰地一一扫过日夜相对的脸蛋,瞥见心不在焉的埃拉纳,语气有些急切,“艾拉,你不是吧?你可不能被那群坏小子蒙蔽了!清醒一点啊!”
被迫回神的短发女孩,下意识揽住了正摇晃自己手臂的利诺比利。
又听她怀疑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埃拉纳哭笑不得地连连摇头,“怎么可能呢?我会是那种容易受骗的人吗?我只是在想克劳利教授的事情······”
“不是说邓布利多校长已经研究出破解诅咒的办法了吗——你还在担心那些变成羊的人?”
埃拉纳朝高马尾姑娘安抚的笑了笑,熙攘拥挤的门厅,显然不是个能和盘托出的好地方。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赫奇帕奇一样包容接纳的。
一旦她说出与主流相悖的言论,埃拉纳不保证自己不被英勇狮子火热的支持者们撕碎。
可大多数人信奉的‘真理’就是正确的吗?
至少在她看来,克劳利在整桩祸事里更像个靶子,他太显眼了······
一旦众人被转移了视线,紧绷的情绪开始松懈,这才是真凶乐见其成的——希望只是她多虑了。
这一学年已经过半,自然来不及再重新面试录用一位新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