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有。”
春山咧开嘴,毫无顾忌地露出一口大白牙,亮给周二看,随即就打开车门出去了。
周二:“.......”
好一会儿,周呈光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今日走的时辰太晚,咱们走一段夜路?”
萧逸恪嗯了一声:“这里离着京城不太远了,沿路也繁华,先走一段罢,沿途找个地方凑合过一夜就是。”
周呈光点点头,终是耐不住把目光投向睡得正香的宝镜,感叹:“这小美人儿心得多大啊,居然就这么放心睡过去了?”
他哪里知道宝镜今日一番折腾,又是大闹西院,又是园子迷踪,又是落水惊魂,体力早就耗得干净。
再加上终于脱离了庞府,高兴得有些飘飘然,还可以吃吃喝喝什么的,那个美劲儿,简直要上天.......最后再来个饱饱的觉.......完美!
“我知道你讨厌那个庞知府,谁能想到你最后竟能从他手里得了这么一个大宝贝呢。”
周二感叹。
那庞知府是个好南风的,他们此前都不知晓,直到住进庞府,才从下人嘴里听了那么一两句。
原来这庞知府正妻过世之后,无人约束,就专门修了个西院,用来“存放”他四处搜罗来的小侍。姓庞的原先还知道纳几个妾遮掩一番,后来就干脆不管不顾了,连子嗣都似是不放在心上。
这种事到了京里自然会有御史弹劾,但在地方上就没那么显眼。
萧逸恪一见庞知府,就说此人“长了一副贼眼”,心里不喜。
周二原是拉着萧逸恪出来散心的,哪里能让他不高兴,于是自己上去周旋,不让庞知府接近萧逸恪。
好在庞府修得秀雅优美,萧逸恪喜爱那景致,就没有离开,权当游个园子罢了,自在随心一番,也是乐趣。
谁知就会有这样一个巧宗,庞知府刚到手的小侍被萧大给夺了。
周呈光心里琢磨着,萧大这么急急忙忙地走夜路,大概不光是厌恶庞知府这一桩缘由,也是怕夜长梦多,害怕小美人跑了的意思吧?
不过,周二也就这么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的。
“其实本来不用费这么些周折的。”
周呈光继续吃小鱼干,含糊不清地说:“你把你忠勇公世子的身份这么一亮,庞知府得上赶着把小美人儿送给你。”
忠勇公如今可是守边大将,简在帝心,萧家的人脉关系也不是一个广川侯府可比的。即便在京里,萧家也属顶级门阀之流。
当然,外面光鲜亮丽的萧家,其实关上门也是一堆糟心事,要不然他也不用硬拉着萧逸恪出来了。
“不用亮身份,麻烦。”
周二笑一声,他就知道好友会这么说。
瞧瞧仍旧睡得香甜的宝镜,周二叹息:“你这回带这么个少见的美人回去,恐怕京里又会起流言.......话说你到底作何想?你的名声怎么办?”
萧逸恪放下书卷,用银钎子挑了挑灯芯,沉默片刻,忽而一笑:“什么名声?好色的名声么?”
周二急了:“那都是胡扯!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么,你不过是欣赏一番而已,哪里动过真格的?”
“依我看,你也不必如此退让!你那继母一家都是些下三滥的货色,你这般容让他们,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不说别的,单说前些日子的事,若非我硬拉着你出京,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算了?”
萧逸恪轻咳两声,眼含笑意抬头:“哪里算了?你不是将我‘硬拽’出京了么?想必这些日子,家里应该乱了套了。”
周二立时得意了:“那可是!你撂下手不管,看谁能拾起那一大摊子事来。要我说,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让他们老算计你.......”
“哎,你看我这招‘以退为进’,是不是用得相当纯熟?别看你平日里聪明得不得了,实则在这方面还生嫩得很,需得好生跟我学一学,省得老被人欺压.......”
如此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萧逸恪微笑:“.......你说得好有道理。我学。”
周二满足了,终于住嘴。
他拿了干净的茶碗,又提了温着的茶吊倒茶喝:“对了,庞知府的事,你看怎么做比较好?”
刚还兴致高昂地教别人与他学着些,掉过头就问别人如何做。
萧逸恪也不戳破,依旧微笑道:“该如何做就如何做。”
朝廷自有规章法度。周二将所见所闻如实告知广川侯,广川侯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周二笑嘻嘻地喝茶:“我也这般觉得。看那庞知府吃得肚满肠肥的,再看看他修的园子,就知道平日里没少搜刮钱财。”
“我父亲说之前有好几拨人向他举荐庞知府,他不好置之不理,这才写信让我去庞府看一看.......亏我之前听闻此人的事,以为他还算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