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
方才萧逸恪本想勉强搭理一下蔡婆子,却先一步看到春山回来的身影,于是就放任他发作了一回。见蔡婆子要摔过来,萧逸恪还及时拉起宝镜让开,避免被殃及。
好在这里原本是处活泉,被圈起来改作了个雅致的池子,地方还算宽敞,不虞会被蔡婆子庞大的身躯砸到。
萧逸恪对春山道:“去与周二说一声,这里委实住不得了,今日便走罢。”
两刻钟后,换过干净衣物的萧逸恪和宝镜,正坐在暖阁里喝热汤。对面则是广川侯世子周呈光和庞知府。
蔡婆子浑身水淋淋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春山伺候萧逸恪喝汤,时不时还回头狠瞪她一眼。
宝镜一双黑葡萄样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小口喝着汤,还不忘挨个人都瞅一瞅。眼见庞知府的大脸转过来瞧他,还知道往萧逸恪身后躲躲。
“......老爷,不是奴婢推了萧公子下水!奴婢找过去的时候,萧公子已经在水池里了!真不是奴婢做的......”
“萧公子身边的小哥还把炉子砸在奴婢脚上,又把奴婢踹进水里.......这冤屈,奴婢是生受了呀.......”
蔡婆子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哭得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她是真的觉得冤得慌。
春山给她的那两下不轻,蔡婆子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只想着把实情说了,让老爷给她作主,最好还能把那打人的小厮也打一顿才好。
岂不知她家老爷现在也是满心郁躁。
方才庞知府正与周世子一起说话,就听说了萧公子落水的事情。闻听此事,周世子脸色一下子变了,当下就要过去看看情况,很是关切模样。
还没到地方,萧公子的小厮春山又来了。周公子与他说了两句话后,当场就要下人收拾行装离开庞府。庞知府好说歹说了半晌,方才把人拦了下来。
庞知府后悔了。要是早知道周世子这般看重萧公子,他怎么也不会这样怠慢对方。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要怪就怪周世子,提起萧公子来就语焉不详,但有宴饮都不去相请,只道让萧公子自在处之即可。这样一来,庞知府也就不好多做安排。
谁知人出了事,周世子却又变了脸呢。
......嗨,不过说是出事,不过落进一个浅水池子里而已,多大点事儿呢。
不过,萧公子再是无足轻重,在庞府落水,就是打了周世子脸面。
庞知府很懂的,如周世子这等样的京城来的公子哥,都是很好面子的。不说是人了,哪怕是他家一条狗呢,外人要打,都得先顾忌着公子哥们的脸面上好不好看。
更何况萧公子长得俊美,不同凡俗,周世子看重些也是有的。
庞知府以己度人,深觉自己想得对,所以刚开始就不敢多看萧公子几眼。但这几天看下来,两人似乎又不是那种关系......
不管思绪如何繁杂,庞知府现在最发愁的,是他托了不少关系、花费了不少银钱方能与广川侯搭上关系,此次广川侯世子突然来访,说明他这些日子的心血没白费。
眼见着好不容易把这位公子哥侍奉高兴了,庞知府心里还想着往后借了周家的关系调入京中做京官呢,如何能料到横地里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岔子。
何况此事还把他新弄进府的小侍牵扯了进去.......
庞知府瞧一眼一个劲儿躲着他的宝镜,眼神阴沉。
这小侍面对他时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如今倒是肯躲在他人身后,还如此亲密,真是气煞人也。可他现下不是该在西院的屋子里呆着么?如何会与萧公子凑在了一起?
庞知府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毕竟,眼下第一桩要紧事是安抚好萧公子,好让周世子满意,不要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前途。
只要两人能出了气,想必也就没大碍了。
至于对谁出气......
“蔡妈妈,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如何这样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