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雨伞汇成一片暗潮,笼罩着墓园的每一寸土地。天灰蒙蒙的,像笼着一层死气,连风都带着湿冷的寒意。
沈砚站在最前方,一身黑色西装,目光紧锁在墓碑上那短短的两个字——温辞。
他爱的人,自杀了。
他是他强求来的,他不否认。他以沈家的权势,逼迫温辞成为他的情人,用尽手段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温辞用清冷的眼神看他,甚至从未对他展露过一丝温柔,他也无所谓。
“只要他答应了,我迟早会等到他的心。”沈砚曾经这么想。
可他没想到,就在温辞低声答应他求婚的那天,他却亲手将这段关系推向了尽头。
“我愿意。”
那一刻的喜悦几乎填满了他的整颗心。他兴冲冲地去买了戒指,迫不及待想将那个名字刻在自己的生命里。可当他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却是温辞冰冷的遗体。
“哥哥,你为什么不哭呢?”
沈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阴冷的雨点砸在他耳膜上。
沈砚缓缓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弟弟。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瘦弱得像风一吹就会散。
“你是那么喜欢他,不是吗?”沈徵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味,“可他还是离开了你。”
沈砚紧绷着唇线没有回答。他的手心攥得发白,连伞柄都快被折断。
“所以,哥哥,温辞到底是爱你,还是恨你呢?”沈徵轻笑一声,低头掩住了自己的神色,仿佛只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
沈砚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一丝克制的怒意。他目光如刀,刺向沈徵:“你来这里,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沈徵不以为意,低头轻咳了一声。他抬起眼,目光无比温柔地扫过墓碑,轻声道:“作为朋友,我来送他一程。”
沈徵说完,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时间到了,我得走了。这地方,还是留给你慢慢悼念吧。”
轮椅缓缓转动,沈徵的身影很快融入雨幕中,只留下沈砚一人,静默地站在墓碑前,仿佛被这片死寂吞噬。
沈徵背后的人推着轮椅,送他从墓园上车,一边低声说道:“少爷,人都安排好了。”
沈徵嗯了一声,说去看看。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沈徵名下的一处别墅。
室内的灯光冷淡、明亮,照得每个人的面孔都显得苍白而不真实,仿佛连空气也被冷冻了。窗外的雨声打在玻璃上,仿佛是远方传来的警告,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声。
整个空间沉默如冰,只有空气中的压迫感在悄然升温。
沈徵随意靠在座椅上,像一尊精雕细琢的雕像,修长的手指敲着扶手,目光落在前方一群战战兢兢站着的人身上。
“过来。”他低声道,声音温柔,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
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被推了上来,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沈徵目光缓缓扫过他的脸,那张脸生得清秀,甚至有几分温辞的影子,但远远不够。
“你。”沈徵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的下巴,像在挑选一个精致的物品,“站直了。”
那人浑身一抖,硬着头皮挺直了背,眼中满是慌乱。沈徵的目光上下打量,最终摇了摇头,语气冷淡:“不行。太假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将那人带走,目光落向另一旁的人群:“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候选者”被推上来,沈徵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正当他准备发作时,目光突然停住了。
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站在队伍末尾,抬头时,眼神与他对上了。那双眼睛清冷,带着一丝疏离,却莫名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过来。”沈徵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年轻人缓步走上前来,低声开口:“少爷。”他的声音温润,带着与众不同的安静。
沈徵盯着那双眼睛,薄唇微微弯起,声音中透出一丝愉悦:“就是你了。”
站在一旁的管家听到沈徵的选择,立即让剩下的人全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