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里，林渊的双手已经被松开，他坐在座位上，目光投向窗外，一言不发。夜色沉沉，他的脑海却翻江倒海，刚才的一切像潮水一样涌来，令人窒息。

叶云舟坐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却明显感到那种压抑的气氛在车厢内蔓延。

“还想跑？”叶云舟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冷淡，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复杂。

“如果你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跑？”林渊回过头，他的眼睛直视着叶云舟，带着探究与冷意。

叶云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忽然低声问道：“你记起来了多少？”

林渊语气缓缓道：“足够让我知道，你现在的冷漠是装出来的。”

“我还记得你说过，叶氏的利益比任何人都重要。”

叶云舟的脸色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垂在膝盖上的手悄然收紧，却依然保持冷静：“林渊，那些话……你不该记起来。”

“为什么不该记起来？”林渊嗤笑了一声，语气里透着一丝挑衅，“是因为你不想面对过去，还是害怕我知道真相？”

“林渊，你不明白。当时的我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林渊抬起眉，声音陡然提高，“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

叶云舟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以为还会有谁帮你？林渊，你知道叶氏是什么样的存在吗？你知道你当时卷入了什么吗？”

“那你说啊！”林渊忽然站起身，语气凌厉，“叶云舟，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我，那为什么从头到尾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叶云舟的情绪终于出现裂缝，他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告诉你又能怎样？林渊，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林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他忽然低声笑了笑，语气冷了几分：“好啊，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被牺牲的？是因为叶氏的偶像计划，还是因为那些你们不愿意说的秘密？”

“你记得的东西越多，对你越危险。我只希望你现在停下来，离开这里。”

“离开？”林渊冷笑着摇了摇头，“叶云舟，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走吗？你觉得，我会放弃调查我妹妹的事情？”

“林渔……”叶云舟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他闭了闭眼，像是压下了所有情绪，声音低沉：“林渊，林渔的事不是你能查的。”

“所以你知道。”林渊上前一步，直直地盯着他，“你早就知道，甚至知道得比我更多。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云舟猛地站起身，语气变得急促：“因为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接受吗？！”

林渊的心狠狠一颤，他咬紧牙关，逼视着叶云舟：“我能不能承受是我的事，不是你替我决定的。叶云舟，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我，像他们利用林渔一样？”

叶云舟的表情彻底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被狠狠击中了内心的某个角落，声音微微颤抖：“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那就告诉我。”林渊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告诉我，叶云舟。你欠我的，不是这些含糊其辞的答案。”

叶云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林渊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你以为我对你冷淡，是因为我不在乎你吗？不是。我只是不想你死。”

林渊的心猛然一震，这句话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叶云舟身上听到过的无力感。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叶云舟的脸，试图从中寻找更多的信息。

“所以，你的选择就是控制我？绑架我？甚至不惜让我消失？”林渊的语气依然冷淡，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继续查下去，你会招惹到那些人。林渊，他们不会像我一样顾虑你的感受，他们会直接除掉你。”

“那些人？”林渊嗤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讥讽，“那些人是谁？是叶家？是黎明基金会？还是你？”

叶云舟的表情微微一滞：“不是叶家，也不是我……这不是你能对抗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