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言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旁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依旧平静：“容达文化的问题已经够我头疼的了，这个项目没利润，我当然要处理掉。”

林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折叠好的名单，缓缓展开，递到她面前：“那这个呢？”

苏嘉言低头看了一眼名单，目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特别名单？”苏嘉言正色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这不重要，”林渊冷冷道，“重要的是，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和备注，已经足够说明再孵化中心并不简单。更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扫过苏嘉言，“名单上还有你父亲的签名。”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这些东西未必可信。”

“未必可信？”林渊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厉，“那你告诉我，名单上的人都去了哪里？还有……”他顿了顿，直视苏嘉言的眼睛，“林渔在哪？”

这是他第二次向苏嘉言提到“林渔”这个名字。

苏嘉言刚想要敷衍过去，就听到林渊强忍着情绪说：“林渔是我的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她被卷入了偶像计划，而我却连她的下落都不知道。苏嘉言，如果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苏嘉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的冷静终于破裂：“你的妹妹？林渔是你的妹妹？”

“林渔……她竟然还有家人？” 苏嘉言的目光停留在林渊的脸上，试图在他身上找出与林渔相似的影子。

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怎么做？他和林渔一样，会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吗？他真的能承担这些真相吗？还是说，他只会像林渔一样，成为牺牲品？

苏嘉言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林渔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苏嘉言握紧了咖啡杯，滚烫的温度刺痛她的手掌，把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苏嘉言，现在的她拥有了容达文化，拥有了进场的资格，她不再弱小！

苏嘉言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愧疚：“林渔……她发现了一些东西，试图揭露这些黑幕，但最后——”

“但最后呢？”林渊打断她，眼中燃烧着愤怒，“她去了哪里？！”

苏嘉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最后，她的名字出现在了特别名单上。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林渊的脑海瞬间轰鸣。

苏嘉言抿紧嘴唇，避开了林渊充满痛苦的目光：“备注黎明基金会的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她……也是其中之一。”

林渊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猛地摇头：“不可能……你怎么能确定？或许她还活着！或许她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找她！”

苏嘉言眼中透着深深的遗憾：“林渊，我也希望她还活着，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的在，她又为什么不联系你？”

林渊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死死撑在桌子上，喃喃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我怎么能接受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苏嘉言等他缓和片刻后，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林渊，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得还要深。既然你是林渔的哥哥……现在走，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你有叶屿白，他能护着你。”苏嘉言说：“忘掉林渔，忘掉黎明基金会，好好做你的首席，我想，林渔更希望看到你这样。”

林渊想起地下室，想起叶屿白的种种，浓厚的不安在心中酝酿，他听出苏嘉言话里有话，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叶氏……参与了。”

“……”

苏嘉言为林渔的敏锐感到惊讶，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掩盖自己的异样。

而林渊却不肯放过苏嘉言的一点表情，乌眸死死地盯着，给苏嘉言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没办法，苏嘉言长叹一口气。

“是的。”

“叶氏是黎明基金会的重要合作方之一，他们的偶像计划，只是这些操作的冰山一角。”

“林渊，我知道你是为了她。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越靠近真相，就越危险。黎明基金会不是你能对抗的。”

“危险？”林渊冷笑一声，“林渔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不会再退缩。”

思考片刻，苏嘉言指着名单上被划掉的线，试探性地开口：“林渔更换了标签，我听说，是因为她掌握了部分证据，而证据在她死后，还没有被对方找到。”

“林渊，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你就需要找到她留下的东西。”

“不过我想提醒你一点，叶屿白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