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从那里过来?”
“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你看他穿的那穷酸样。”
大汉脸上横肉抖了抖,大喝道:“南宫燃,你还有脸回国!给我出来!”
寒月之下,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啊!!!”
“怎么回事!”宴席边靠得近的宾客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恐惧逐渐向宴席内部蔓延,越来越多人连滚带爬地往后跑。
“要杀人了!”
“他有枪!”
“快跑!”
“南宫燃,你给我出来!”大汉失控地怒吼道,一步步逼近,举着枪的手颤抖地在人群中划过,众人的心跟着颤抖,生怕他的枪冷不丁走火。
“要杀人了,杀人了!”
“现在当孙子了是吧,信不信我杀了你这些狐朋狗友,让他们瞧瞧你是有多孬,有本事站出来,跟我对峙!”
“南宫燃,你不让我好活,我也不让你好过!”大汉满脸通红地大吼。
刹那间,他感觉到一丝危险的视线,就要扭头寻找。
“嘭!!!”
一切画面都静止了。
一颗子弹,从枪管里蹿出,划过那大汉肌肉横飞的脸颊,带走一丝血色,没入远处树林拱建出的黑暗阴森中。
轻淡的硝烟在管口消弭,透过猎/枪的瞄准镜,银丝边框眼镜反射的光一闪而过。
苏息辞琥珀色眸子半沉,比蜜还温暖的颜色此刻泛着霜寒的气息,四射的杀意比子弹更能穿透那人的内心。
大汉双眼空洞得好像被抽去了灵魂,“噗通”一声吓得跪倒在地上。
刚才,死亡离他只有0.1公分,再偏一点,子弹就进了脑子。
在场宾客从惊天破响中吓得忘记逃跑,回过神来之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苏息辞眨眨眼睛,恢复原本的从容,将猎/枪放下,抬手扶了扶眼镜框,转身,朝宾客们淡定地微微鞠一躬。
身后,迟来的保镖们眼疾手快将那人手里的枪踢开,把人反手扭在背后,堵住嘴拖出去。佣人们训练有素地清理遗留的各种痕迹,沉默而有条不紊,没多说一句话。
“不好意思,让各位受惊了,一点小助兴而已,不要过分担心。请大家尽情享受美食,今晚的晚宴,正式开始。”
温文尔雅,得体大方,连脸上的表情都温柔得无懈可击。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管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于南宫家而言,他是家族规则的严格执行者。
更是庄园领地最忠实的守护者。
“苏管家,你没事吧?”萧群急匆匆赶了过来,欲言又止。
“萧先生,明天下午下班前,你最好能给老爷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苏息辞随手把猎/枪丢给管理员,口气疏离冷漠,“你和你庄园里所有的弟兄们,恐怕都要改行了。”
不单单是辞退,而是让他们在安保行业再也混不下去。
“苏管家,那人我也不……”萧群还想解释什么,可惜人已经走远。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苏息辞抽抽鼻子,身上的硝烟味久久萦绕不散,无孔不入。他的眉头不禁锁得更紧,脸上厌烦之色一闪而过。
蓦地,他握住颤抖的左手,停住脚步,收敛神情,抬头上望。
二楼白色大理石栏杆包裹的阳台处,有一个人。
南宫燃一身黑色礼服,慵懒地将手交叠架在栏杆上。
烟在手里弹了弹,红色星子在夜空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的嘴角,透着三分讥笑三分凉薄,以及四分的漫不经心,如深渊般浓稠炽烈的眸子,似乎要把苏息辞吸进,绞碎,连带着这无边的夜色与灯火温柔都一丝不剩。
如帝王一般高高在上,世界理所应当臣服在他的脚下。
白色烟灰徐徐落下,苏息辞似乎也闻到了他手中的烟味,和他身上的硝烟味并无二别。
他的嘴角,在无数次面对他人时锻炼出完美的肌肉反应,在这一刻,帮他扯出一个合适的弧度。
他推了推银丝边框眼镜,朝上方微微鞠了个躬。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