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才是卫泽宇。”
张琴刚从卫泽恒手中接过红酒,就看到后车门走下个人。
长相英俊,眉压星目,明亮又冰冷,带着几分慑人的压迫感。
张琴动作一顿,刚接过的红酒往刘姐的手里一塞,扭头看向卫泽恒。
“这是?”
卫泽恒看到人,大步过去,一手在卫泽宇的后腰就是用力一推,表情却是极其热情又自然。
“咳,不好意思,这是我堂弟,他公司管的多了,平日总是工作,寡言少语的,不会讨人开心。”
卫泽恒连忙给堂弟找补,说完扭头,手又推了一把堂弟。
但可惜,他这全靠平时极限运动和少量健身,以及基因彩票得到的良好外表,和真正把运动当做维持身体健康的重要任务的堂弟来比,是半点用处都没。
卫泽宇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倒是顺着堂哥的意思低下了脑袋。
“伯母好,我是卫泽宇,堂皇集团目前的总经理。”
从见到卫泽宇起就僵硬的表情瞬间柔和,张琴挽了下头发,抬头对着卫泽宇满意一笑,“诶,来吧,先进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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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愿在院子里听到稀稀拉拉的声音。
似乎有熟悉的腔调,却带着陌生的冷意。她一时竟然没想起这人是谁。
院子里的角堇开的漂亮,几丛已经彻底黄透的芦苇却还举着穗子,招招摇摇。
李希愿摘下一朵,揉搓着芦苇上的种子,一点点攒在掌心,心里却是莫名的开始发起呆来。
她小时候,家庭幸福,爸妈宠爱,大部分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就算是一些无理取闹的要求,爸爸也会告诉她不可以的原因是什么,是她们现在做不到,还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间。
而父亲从不食言。
除了答应过她的,要每年都要给她的惊喜礼物。
时间点滴过去,为了生活,她早把自己和全部的时间塞满,发呆的奢侈行为也不知道多久没做过,时间不知不觉流淌,只留下风吹过花园的细碎沙沙声,被阳光描摹的细碎竹影,落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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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泽宇听着张琴和卫泽恒说了半天的话。
你来我往,试探保证 ,探听家底,以及未来对她是什么安排。
容貌精致漂亮,浑身却写满了不劳而获。
明明是亲母女,怎么能差那么多?
明明李希愿如高山之上的铁线莲,生长于贫瘠之中,柔韧不拔,却又能在苦寒之中开出炫目的花。
她或许容貌确实美丽,但那股生机勃勃,眉宇间的不服输气魄,才是真正让他怦然心动的地方。
卫泽宇发呆片刻,收回视线,找了个晕车需要透气的理由,转身出了房间。
风声飒飒,空气里弥漫着植物特有的清甜芬芳,阳光将枝叶晒的明亮又温暖。
卫泽宇抄着手,转过转角,却意外看到了心上人。
她手里搓着芦苇,视线茫然放空,难得素面朝天。
失去了平日里那艳丽的红,看起来格外苍白脆弱,精致美丽。
卫泽宇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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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愿在发呆,想着曾经,过去,被她埋在层层工作和学习后面的过去的自己,就感觉到了视线。
那像是不知道自己的毛发有多刺人的大黄狗,亲昵而依赖的用脑袋蹭着她的手。
李希愿难得如此松散,几乎已经要进入睡眠状态,目光空茫而柔软的对上了视线传来的方向。
卫泽宇站在拐角,身形轮廓被阳光描摹的格外明亮。对面敞开的玻璃窗将阳光反射在他脸上,纤长的睫毛几乎被映照成浅黄,随着她看过来的视线,不安的抖了抖。
更像是路边想要亲近人还不敢主动靠近的小狗了。
李希愿手臂搁在咖啡桌上,一手撑着脸颊,懒散的对着人招了招手。
“过来,你怎么在这?”
说着,她打了个柔软的呵欠。
卫泽宇走过去,迟疑片刻,没看到第二个凳子,索性蹲在她的面前,自下而上的看着李希愿。
“被我堂哥骗过来的。”他的声音里莫名带着几分委屈。
李希愿听着,盯着他看了片刻。
卫泽宇的手一开始还放在膝盖上,随着李希愿的注视,有些无措的动了动,似乎是找不到手该在的位置。
李希愿看了片刻,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伸手拨了拨他的短发,顺着贴在了他脸上。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皮肤滑嫩,热乎乎的,手感真不错。
“你该说,是专门赶来见我的,怎么这么笨呢?”李希愿低声呢喃。
卫泽宇面色愈发烧红,连耳垂都透出了血色,迟疑一下,将脸颊更贴紧了李希愿的掌心。
“你的手好冷,怎么坐在这里,冷不冷?”
“你的脸怎么这么热?”李希愿却是逐渐清醒起来,忍不住笑对方这一点遮掩不住的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