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我,因为训练变得头发凌乱,眼睛下三白很重,没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凶。
他神色担忧。
“你真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自觉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温柔的关怀,只能小声说:“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
凉爽的风穿过他的发梢眉宇,夏油杰叹气,又恢复了刚才那种温温柔柔的笑容。
路途不远不近,我们慢慢的散步走着,话题谈天论地,我和他炫耀自己超高的偏差值,他和我说起第一次拔除咒灵时的紧张。
直到话题拐到我的家族,夏油杰沉吟片刻,像是随口问了个问题:“对了,你有家族术式吗?”
为什么这样问?
可以告诉他吗?他值得信赖吗?
我思索片刻,如果他也想要利用我,那我就雇佣人杀掉他好了。但作为我的第一个‘老师’,我还是更想相信他的。
做出决定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有的,我的术式是,能够生下完美继承对方术式的孩子。”
他错愕的看向我。
作为千年难得一遇的咒灵操术持有者,夏油杰比谁都更清楚我的术式的可怕之处。
他瞬间就能想到十几种拥有这种术式的人下场,生育机器,被囚禁,被强迫,被浇灌……人性的极恶将在利益驱使下被最大化放大,受害者的权益再也无法被保障。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长长的刘海遮盖住眼中的惊愕。
他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到让我不禁痛呼出声。
“不要把你的术式再告诉任何一个会咒术的男人了。”犹豫片刻他又补充,“女人也不行,只要是咒术师就不可以。”
看到他如临大敌的反应,我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就是会在别人紧张时更加轻松的那类人,看见他不安的模样反而想安慰他了。我便笑着拍了他的肩膀:“没事的。”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和善,是真心实意的担心着我。
夏油杰停住了脚步,用手指抵在下巴处问:“你的术式只有这一个用途吗?”
我摇头:“不,能升级。”
最近我看了很多关于咒术届的书籍,在一些古老的藏书中,西园家的术式继承者终会变成媲美六眼、十影的强者。虽然相应的记录很少,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西园家术式的继承者绝不止步于此。
见我如此确定的模样,夏油杰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多做一些实验,来研究下你术式的极限在哪里。我也会回去帮你查阅,看高专有没有相应的记录。”
“好哦。”
夏油杰继续说:“那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变更了,变成需要最大限度提升你的自保能力,咒具的功能性也需要重新考量。”
他讲话很具有条理性,让人不自觉想信服。
咒具啊。
我对咒术届知识了解少的可怜,虚心地请教他:“可咒具不应该都在少数人的手里吗?像我这样没有门路的人也能买到吗?”
“咒具没有被垄断一说,诅咒师和咒术师都需要咒具,因此就需要个固定售卖的地点。虽然大多时候,高专学生都是在高专直接拿走然后报销。”夏油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卖,我们今天可以去看看。咒具都比较贵,如果没遇到合适的,我就从高专给你借。”
我倒是很有钱啦,最近父母像是怕我吃亏,源源不断地打来钱。
我同意:“那好吧。”
购买咒具的地点被夏油称为东隅夜市,距离武道馆有几十公里。
在夏油杰的推荐下,他带我坐上了电车。车厢里的人潮拥挤,角落处一群拿着网球的学生正在用网球拍挥来挥去。
那球拍就快打到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瞪了他们一眼。年轻的学生在被瞪后却更加兴奋的挥舞起了球拍,甚至饶有兴趣地向我搭讪,“你也是附近的学生吗,要不要去看我们打网球?”
被这样不礼貌的调侃着,我的身边立刻生出了一只新的咒灵,是个四级的蝇头。
正要让蝇头去吓他们,夏油杰却拉住我的手腕摇头。
“不要这样,穗穗。”夏油杰又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抚:“是我非要带你坐电车的,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
他是少有的狐狸系淡颜,气质独特又温柔,哄人的时候有一百种不同的措辞。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居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五条悟。
同样是让我不要生气,他们两个人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