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久后,玉浊才见人微松了口气。
“我没事。”
“师尊当真的觉得没事?”
玉浊点头,想要证实,随之发现自己的修为没了……灵力散尽。
“………”
为了斩断那条线,吐血,灵力消散,修为丧尽………
玉浊一时哑口,陷入自我怀疑。
“师尊做了什么?”
“?”
梦悬问的极为认真,四目对视时,玉浊微侧过头又被人捏着下巴转了回来。不知为何,玉浊觉得当下这人很是陌生。
行径,对话,都很陌生。
“师尊……”
玉浊眉梢微蹙,心情很差。
他的修为没了,他的弟子当下还极为逾越。不久前强渡他灵力……唇角的冷意让得他生出烦躁。
自修习以来,或自他有记忆以来,玉浊都认为自己是个冷静的人,他能处理好一切,梦中所发生的,未来可能出现的……
可弟子的教导出了问题,他的修为在祭神日来临前化为泡影。
这样的打击不小,让得他一度难言。
不是梦悬的错……
玉浊强迫自己平静,他清楚所有的因都在自己,不能任由脾性责怪任何人。
“我困了。”,玉浊避开对视,整个人睡了下去,回避了梦悬口中询问。
线的存在过于诡异,不谈梦悬当下是否能做什么,至少在明确告知前,他也得查明“线”到底是何存在。
找到新的解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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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梦悬一直待在屋内,直到人真睡了过去,重新检查了一遍身体,他才回了玄雅静室。
屋内地板,软垫,垂落的竹帘,四处都可见血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发抖,眼底黑意星星点点弥漫,近乎快裹住整个眼球。
闯入门内见到人浑身是血,前世的某些记忆一同被勾起,让得他恐惧慌乱。
他虽已提前走了前世的路,提升修为强行继承魔的力量,可这并不能确保一定能避免因果。
他所改变的是真的改变还是只换了另一种方式发生?
就如今日,纵然这人每日都在他眼下………还是出了意外。
师尊在隐瞒什么?
不能知晓这人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一切都是失控的,脱离控制意味着危险。
后怕和恐惧,不安和惶恐,梦悬当下变得尤为不确定。身下黑影扭曲,向外滋生,剑灵瑟瑟发抖,剑身撞击着剑鞘,透明的白色团子困难的瑟缩成一团,直到这人向前走去,缓缓探出身子。
预想的恐怖情景没有发生,但剑灵却觉得当下更为不正常。
它所看到的,是这人浑身缠绕着魔气,明灯之下爬来爬去的黑色乱影。他一点点用幽火清洗着那些血迹,房间里的每个角落,每一处,沾有血腥气的地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宛若什么都没发生。
它的主人极为生气,所做之事不合常理,不知在想些什么。
背影看似正常,脚下的影子却幻出恐怖模样,犹如张牙舞爪的怪物。不敢出声打扰,在又一团幽火燃烧起来时,剑灵猛的缩回了剑鞘。
寅时,原本还闷热的天突地下起了小雨,伴随着还有时不时划过的闪电。
雨水打湿泥土,树影重重。
梦悬出了玄雅静室,拇指摩挲上食指上的指环,须臾后,他跨进了那道熟悉的门。
相思蛊,无可解。
除去能够让彼此不离不弃,还会生出对对方的渴望和需求,是心意的逐渐交织,爱意滋生。
他所求,是师尊全身心的需要他,是两人的长相守,这一世,梦悬不愿生出任何变故,只想把人牢牢困在身边。
书中教导人之情爱不能强求,师尊要让他学的东西,他深知自己学不会。
既学不来,就不必再学。
进到屋内梦悬坐下身,手中捏起一缕发丝轻轻捻动,如他重活一世的第一天所想,他最该做的就是把人叼回“狼窝”。
梦悬俯下身去吻,动作轻柔小心,胸腔却又剧烈起伏……他的肮脏,他的不堪,师尊如何看他……此时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唇下柔软,舌尖探入口齿时,梦悬同时渡了灵力。如白日一般,毫无节制,汹涌的灵力灌入口中。
身下人出现挣扎,脚下那些怪异的粘稠物便从黑影中蔓延着,透过衣物缠绕上人的四肢,游离缠绕在这幅身躯上。
怪异冰冷的触感,口唇间涌来的大量灵力,玉浊醒了。
“唔……”,他满是困倦的睡意在知晓当下发生什么后,转为不解和恼意。
梦悬的逾越得寸进尺,不受控制,挣扎化为徒劳,修为还未恢复,梦悬一只手就能压得他动弹不得。
“梦……”,说出的话吞了回去,灵力的涌入和不紧不慢加深的吻,让他只觉得窒息。
脑门跳动,许久后待到身上力道减轻时,他才得意喘/x着看清这张脸,一张再不能熟悉的脸,可神色间却满是陌生。
今日的梦悬让他错觉这是另一个人。
白日觉得陌生,现在更觉如此。
青年面色裹挟冷意,眼底看向他时有直白的索求,不再有掩饰和伪装,真真切切。某个时刻,梦中的那个身影与之交叠,玉浊辨不出谁是真是假,现在是梦是醒。
“师尊,”,青年口中喃喃,语气温和又诡异,“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吧。”
“………”
玉浊没有开口,他注视着,见人唇角多出一丝笑意。梦悬自顾自说,自问自答,“那便说好了,一生一世不分离,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