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离滨水街不远,两人没喊代驾,把车丢在停车场,溜达回去。
街角新开的水果店24小时营业,班澜蹲在路边拿起一盒樱桃。
“现在的樱桃为什么颜色这么浅,难道是催熟的?”
……
班澜声音很低,可惜夜深,店里只有老板在收银台望眼欲穿。
听得一字不落。
脾气挺好,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说冬天的樱桃极少,都是大棚饲养的,都这样,不过一样甜。
班澜不知真假,点头付钱。
拎着袋子出来,池一洋正灭了手中香烟。
“说说吧,倪若宇怎么惹你了?”他接过水果,与班澜相望,等她回答。
“没啊。”
“骗鬼呢,盯着他开,要不是他酒量差倒得快,能给你喝趴。”
“真没有,我单纯就是看他好玩。”
“……”
班澜不会在这种事上出卖好朋友,到底是林兜兜的私事,虽然她万千嘱咐班澜有机会多多打探倪若宇的周边消息,那也不能说我助理跟你同学睡了吧……
这些公子哥,真正有情有义的又有几个,班澜想到刚才那些人嘴里说的,忍不住撇撇嘴,又暗骂林兜兜大傻子。
“好玩?男人在你这儿还有这种分类?”
池一洋扣着她手腕不放,好玩是什么鬼东西?
前有傅如白温柔帅气,再有李云湛狂野霸气,今天又来一个倪若宇好玩儿?
班澜被捏得更紧,她甩也甩不开。
“跟他能有什么好玩的,我不比他好玩?”凑近身子,袖口边缘覆在她手背,酥酥麻麻。
班澜仰头,夜幕中漆黑眸子似笑非笑,眼底汪着深情。
她不知道池一洋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今天他带她赴约,又清清爽爽从烟酒混乱中孑然离开,恍若沉沦人世间唯独清醒的一双人。
单单在月光中对视,都很带劲。
他约莫是亲在耳廓,轻声问她:“要过生日了,送你什么好呢。”
……
她和池一洋分开前最后一个生日计划,是去滑雪。
班澜生在冬天,对雪有特别的记忆,虽然生日不被人记起,但是那个时间段,总能迎来杭城的初雪。
坐在窗户边看小楼露台积一点带着厚度的雪,是令人期待的事。
于是他们在初夏,就商量冬季滑雪旅程,要去蓝调的阿勒泰雪场,要用单板和身体去拥抱冰天雪地。
池一洋从小就被明令禁止参与任何危险运动,他私下找好教练,制定了一整个寒假的滑雪计划,准备承包班澜大一结束的喜悦。
却在暑假就被打乱。
班澜后来再也不向往这项运动,她对疼痛和未知强烈抵触。
滑雪摔倒的冲击,让她不断回想起记忆里撕开的口子。
她换下衣服,热水淋湿头发,温度触碰刚愈合的新生皮肤,还是习惯性避开。
原来遗憾并不能代替恐惧。
至少现在,她还不完全具备去尝试的勇气。
再等等吧。
“洗好了?过来吃水果。”
班澜披上睡袍,池一洋说完又背过身洗樱桃,白色碗碟中已经堆成小小一座山,他摘了梗冲洗过后往上放,放不稳滚落下来,他着急伸手去捞。
“啊......”班澜张嘴。
他把手里一颗递上,班澜一口咬住。
脆生口感让她皱眉:“老板骗人,一点不甜。”
池一洋试试摇头:“真的,看来大棚催熟的确实不行。”
然后伸手指尖触到她晶莹唇边,声线温柔:“吐掉。”
班澜看着那个咬了一半的果子被他扔进垃圾桶……
任何东西一旦过度干涉都会和美好背道而驰,水果也是,婚姻也是。
倪若宇失落的眼神在班澜脑中浮现,或许他也有万般无奈,但是最终也只能咬牙吃完这颗。
厨房灯暗下,班澜路过衣帽间,地上摊着银色行李箱,池一洋站在衣柜边抱臂。
班澜向前一步:“你要出差?”
“嗯,后天就回,”他招手,班澜跨过行李箱,被他拉进怀里,“涵妈不在,要不辛苦你帮我收拾好不好。”
班澜踮脚说好,转身去翻挂在衣架上的成套西服。
纤细小臂划过成衣,轻轻一挑,再对比旁边领带,模样格外认真。
池一洋从背后搂住她软腰,下巴靠在头顶,看她左右搭配。
“别压着我啊,不好拿了。”班澜仰头看她,他稍稍松开,但是身影依旧完完整整笼罩她。
“你挑,我来拿。”班澜听他声音带哑,明显心不在焉,修长大手已经握住她手腕。
班澜被逗的迷糊,也没了耐心,随手指了两件,直接被池一洋头也不回扔进行李里。
耳后的呼吸声变重,班澜被两步带到柜门边。
滨水街房子不大,衣帽间也就紧凑。
只一面通体长柜,一面落地镜子……
被抓住的手腕顷刻间被按住,柜门滑轨因震动微颤。
班澜感到睡裙被撩动:“不收拾行李了吗。”
她看不见池一洋此刻表情,只有滚烫的吻落在肩膀:“乖,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