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宗投敌,勾结域外?”李长悠把那张旧毛皮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上面除了太上青天门的名字,还有大大小小各州的零散消息,大多也是各宗叛宗悬赏。
李长悠指尖轻轻拂过,旧毛皮簌簌掉落层皮屑,俨然是破旧不堪的模样,李长悠板着手指粗粗算了日子,乐安真人离开宗门不超过一年。
按理说诛逆令不会破烂成这个程度,更可能是它原本的主人,那个野修应该带着这张毛皮去过极恶劣的环境。
在诛逆令之下,有处被原主人拿朱笔加上去的一排小字,字迹被水浸湿又风干,李长悠对着天光勉强看清上面模糊不清的原文。
“道统山脉震动异常,东极岛道统沦落,全岛覆灭。”
李长悠手一颤。
“道统山脉都快被轰没了,还放这么多内门徒生找什么域外道统,那处洞天福地会死人的你们不知道吗!掌门师姐是你疯了还是那群老东西老糊涂了?”青鸟双眼通红地揪着潮音前襟,另一只手将诛逆令攥得死紧。像是撒气一般,当着其他长老的面堵着潮音不放。
“好了,青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让那些要去守天堑关的徒生缓一下,把修为低下的外门之人先安顿好,到时候你想如何都行。”潮音声音压得极低,似乎已心力憔悴至极。
“青鸟长老您别生气,我师尊把内门大比放在洞天福地也是迫不得已,里面虽然危险,可在域外人的袭击下已算是最安全的地方,连那些从天堑关得到消息的散修都抢破头想进去避难。”一名气势凌厉的玄袍女子也凑上来着急地解释。
潮音并不吭声,也不反抗,整个人疲态尽显,青鸟憋着火气,余光瞥见看周围静默不语的几位长老,她克制地松开她。
潮音微微踉跄几步,转身理了理衣领,低头避开青鸟充满怒意的眼神,“师妹,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话音刚落,青鸟就被气得牙痒痒,她表情变化几番,下一刻还是没忍得住,干脆扣住掌门师姐手腕,一言不发往偏殿拽。
潮音微微皱眉,看了看席上纷纷避开二人争执的众人。
青鸟这一关迟早得过,她叹了一口气任对方把自己拉走。
偏殿只几个耳聪目明的执法在,听见二人又急又重的步伐早就如潮水般退去。
青鸟将潮音一把甩进无人的角落,诛逆令被她狠狠拍在石案上。
“你实话告诉我,天堑关守卫死伤惨重的事是否与乐安有关?道统山脉是她引人毁的?”青鸟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出来。
偏殿静得针落可闻,潮音只是静静望着她,似乎在默认这一说法。
“你说话啊,乐安没有叛宗!长生界也不会被上界抽干灵气,对不对?师姐,你是掌门师姐,那些老家伙就没有透露点什么内情给你,师姐你说句话,看我作甚!你是哑巴了?”青鸟越说越激动,眼角依稀有水痕闪过。
她不住颤抖,眼神变得迷茫。
潮音拍拍她肩头,面上情绪复杂,“你说的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青鸟,天堑关那边闯进来的域外人已经占去了东极岛,我们随时会被袭击,算师姐欠你一次,先让宗里平安度过这几天再说吧。”
青鸟本因发怒点燃的双眸黯淡下来,她眼皮垂下,目光隐隐焦躁,找不到安稳的落点。“平安?你我都清楚,东极岛道统沦落早有预谋,现在道统山脉震荡,所有刻在道统山脉的道统沦陷也是迟早的事,太上青天门如何能独善其身?”
“东极岛没有完全丢掉,逐鹿城王气还在滋养东极岛的天命珠,稍安勿躁。”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我座下那个只知道拿王道剑的剑痴不提,以崔桦的气运,给她百年必能重凝天命珠,其他二人,一个灵根残缺,一个…”
青鸟话一顿,捏紧诛逆令一角,艰难吐出后面的话,“一个与域外相干,两人绝非最好的选择,那几个老家伙难不成想着与其任乐安与华明娍发疯,不如遂了庄晋的愿?反正她做过天命珠主人,当初要是能试一次没准东极岛也不会沦陷得这么快。”
青鸟眼神一凝,继而冷笑,“是有人等不及了,东极岛的天命珠虽然破碎,可也是认了主的,天命珠除非主人身死,否则不会认新主,庄晋想要活过来,她的器灵自会为她扫平障碍,我说的可对!”
“庄晋已死,莫再提了。”潮音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