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初盈思索怎么快速平和地离开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闯了进来。显目的红发丝将周围一片暖光都浸染成红橙色,忽闪的光晕将他的瞳眸衬地更加讳莫如深。
怎么觉得这眼神不太对劲……
得了,又来一个发疯的。
“裴奚,你把我的人带走做什么。”戚泽羽面上写满了不快,似点漆的眸底似藏着哑火。
裴奚淡淡地抬眸看过来,松开触碰初盈脸侧的手。
“你的人?我只是请她帮我画幅画像而已。”
戚泽羽不由分说地拽住初盈往接客厅外走去。
“跟我去一个地方。”他的力道不重,但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霸道
心里划过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本着要看看这F1还能造什么妖的想法,初盈看似顺从地跟了上去。
“我们要去哪?”
戚泽羽没有回应,只是拉着她往楼上走。
然而走到楼顶,眼前的画面让她脸上的笑容生生凝固住。
直升飞机??!
虽然早就做好这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古早的贵族学院题材的游戏,但突然来一架飞机也太夸张了点。
他们走到学生会楼顶的边缘,那架直升飞机正缓缓降落,旋翼搅动起狂烈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飞扬。戚泽羽回头看了她一眼,侧脸线条锋锐,那双恣意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半推半拉地带上了直升飞机。耳边是轰鸣的螺旋桨声,视野中是一片逐渐缩小的校园与人群。
飞机升空,穿越云层后,慢慢降落在学校瞭望台的最高处。下了飞机后,她缓缓眨了下眼睛尽可能适应忽然变换的景色。眼前是一片梦幻的白鸽群,每一只都被精心装扮,脚上系着细细的金线,飞舞间将整个瞭望台点缀得如同仙境一般。台下聚集了数百名学生,抬头望向这里,模糊不清的低语声隐隐传来。
戚泽羽径直拉着她走到瞭望台的正中央。他站定,微微低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占有欲。随后,他缓缓转身,面向所有人的方向拉起她的手举向高空,微风拂过他张扬的红发,钟声在不远处悠扬响起,白鸽扑扇了几下雪白的翅膀渐次飞起。
“从今天起——”他的声音清晰而笃定,带着独属于他的自信与骄傲,回荡在瞭望台上方的每一寸空气中。
“她的所有权归本少爷所有!”
风似流动的溪水,台下的一切皆变得模糊而透明。
这句话一出口,台下的学生们哗然一片,各色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两人身上。
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喂!
太棒了,不仅是戚泽羽跟裴奚,F4全员都能看清她的脸了。
就算她此刻戴着口罩,这事情一出,他们轻轻松松地就能查到一切,SY上现在想必全是她的照片了。
如果昨天上午刚摘下口罩戚泽羽脸红的反应不能判断是不是因为“好感值满值”生效,但此刻这个戏剧化到只会出现在古早剧情里的行为一定是。
初盈全程僵着微笑,深呼吸了一下摁住自己想要将戚泽羽揍一顿的想法。
初盈:……我忍。
原本靠着兰希介绍的人,接到好几位修电脑新订单的那些同学纷纷拒绝了她。
而任何在非必要情况下擅自靠近她的同学都会得到戚泽羽的警告。
没办法通过画速写跟修电脑赚钱,上完下午的课她回到宿舍。
她已经做好迎来穷死结局重开游戏的打算,虽然这身份高贵的F4们此刻对她满好感值,或许讨好男主就能轻松地赚到钱。但如果是通过这种方式赚钱,那也不符她玩这个游戏的初衷。
眼前半空中忽然浮现一个类似于游戏提示的对话框:
【生存时间可多两天,但学费将升至20万,是否接受】
……怎么幻似看小广告复活一样。
初盈怀着复杂的心情点了确定,那就再多苟活两天。
*
夜幕低垂,一座普通的小酒馆在黑暗中蛰伏,沿着楼梯再往下一层走去,空气中弥漫着纸币、烟草与酒精的气味,这里是全坎洛斯特最大的地下黑市。
昏黄的灯光下,猩红色的厚重绒布覆盖在桌上,其上散落下光滑的筹码和闪烁的各色牌组。
男学生脸色发白,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而坐在对面的人漫不经心的少年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哒——哒——哒”,声音节奏悠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着手里算不上多好的筹码,男学生心中更是多了些暴躁。
“要继续吗?”景珩低低开口,声音平静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句话并非挑衅或嘲讽,真的只是一句平静的确认,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选择。
琉璃珠一般的竖瞳透出一种淡漠的光芒,与他完全相反,景珩的身上没有任何紧张焦虑,仿佛这一切的赌注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而已。
虽然景珩戴着半张面具遮住了骨相优越的面容,男学生从走进这座宛如迷宫一般的赌场时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同学院的景珩。
传闻景珩游戏人间,没有多少东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常年游走于危险的灰色地带,喜欢刺激鲜血,常常站在死亡边缘下注,玩弄命运的轮盘。
本想运气真好说不定能从他身上狠狠捞一笔获得通往金钱天堂的门票。
但此刻,明明是养尊处优的景家独子,与周围充满贪婪欲望的扭曲面孔不同,干净清冽到格格不入,毫不掩饰身上与身俱来的矜贵优越,吸引着不少如他一般无知的亡命之徒走进那看似无害的陷阱,更是让人气得牙痒。
男学生紧紧紧盯着桌上闪闪发亮的筹码,对面的贵公子淡漠地撑着手,旁边的侍者走过来轻声跟他说了些什么。
“转校生?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景珩站起身,眸光多了分似笑非笑的玩味。
“景少,你要去哪?”男学生不解地也跟着站起来。
“结束了,走了。”
景珩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在一片护送下扬长而去。
“哪有结束,等等!”
景珩有些不耐烦地蹙了下眉头,他微微转过身俯视睥睨看向他。
“你翻开最后一张牌看看,你已经输了。”他划开一个因为无趣而乏味的浅笑。
男学生不可置信地翻开最后一张牌,所以他明明很早的时候就输了,但景珩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猫抓老鼠,明明猎物已经落网,却安静欣赏其挣扎。
而他此刻一副兴致忽来的样子,显然要去物色新猎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