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沈放,淮香问着沈应道:“姑娘可真是要将这物件放在哪儿?”
“先放这儿吧,再帮我找对珊瑚手串出来。”
沈应交代着。
天色越发地黑了,厚重的云层快要将清冷的月遮蔽。
沈应朝着院子里走去,只见一个穿靛青色衣衫的男子,正站在自己的院子前。
“三公子。”
银香和淮香行礼着,沈贺却是看都不看一眼,目光直视在沈应身上。
沈应对着她们二人点头,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站在原地。
“怎么,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大房,这孔善究竟是什么来头,能让你跑过来兴师问罪,你——”
沈应的话还没有说话,沈贺身形一动,左手伸长,五指赫然出现在她白皙的脖颈之上,只要他用力,她便会立刻没了性命。
“若不是因为他,你早就已经死了,别逼我对你动手。”沈贺的话透着强烈的凉意,对着沈应已是有了杀心。
沈应只觉得喉头发紧:“这么沉不住气,日后怎么行事?”
“说,你动孔善是为了什么,”沈贺才不会相信什么替刘管事报仇的鬼话,他了解沈应,她所做的事情,绝不会只有一个意思,“还是你看中了他和东厂的关系?”
沈应轻笑一声,这府里最了解自己的,只有沈贺了吧。
沈应红唇缓缓张开:“怎么,你不想跟他重新扯上关系吗?如今他可是新帝眼前的红人,攀上他,你们大房何必在看旁人的眼色。”
沈贺五指收紧,沈应呼吸霎时变得困难,他的冷言在耳边响起:“我警告你,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如今已经够苦,别招惹他。”
即使沈应脸色已经涨红,艰难地说道:“若我偏要呢?”
“别逼我杀你。”
沈贺说着,五指慢慢收拢,可沈应却一直没有松口,直到沈应以为自己快要没命时,沈贺这才松开了手:“看在你与他往日的情分上,这次先饶了你,再让我发现下次,绝不轻饶。”
沈应大口地呼吸着得来不易的空气,看着沈贺离开的背影,低声道:“傻子,若不是因为他,你也早就死了。”
一袭白衣飞过,白云生轻轻落在了沈应的身边:“你还好吧?”
方才他一直在这里,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出手,可最终都是忍住了。
沈应摸着脖子,咳了两声,摇头道:“你走吧,别让他看见你。”
白云生这才又消失。
深夜,沈琅得了吕香静的话,去寻了孔善。
人躺在床上却是怎么都起不来,见了沈琅便开始哭诉:“你可是要让姨母替我做主啊,沈应这般待我,便是将你们都未曾放在眼里。”
沈琅见他浑身是伤,也有些于心不忍,他这伤的,倒是比刘管事的厉害多了。
见沈琅不说话,孔善心里便有些发凉,顿时止了哭意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姨母不打算替我报仇?”
沈琅这才开口,劝着:“不是不想替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先忍忍,等三哥殿试过了,再来收拾她也不迟。”
孔善心里是明白了,他们这是先看重了自己的机会,将他就这么给扔了,当初接他到沈府的时候,可是说得好好的,让他在府里待着。
而后将他送到铺子里,他也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忍了,如今他为了沈家受了这天大的委屈,他们就只一句轻飘飘的话。
他实在是气不过。
只是跟他们多说无益,他该是要自己报仇才是。
沈琅又劝了几句,孔善都是不痛不痒地应着,直到人走远,孔善才低声道:“你们不仁,就休要怪我。”
次日一大早,沈应便收到了刘明理带来的消息,城北的两家的铺子被人给砸了。
沈应立刻带着人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便见着了穿着东厂服饰的人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水,刘明理勾着腰站在一旁,嘴角还带着伤。
见着沈应来,刘明理这才抬起头,对着她微微摇头。
瞧这架势,便知来人是东家。
魏和眯着眼,看着沈应:“这就是这铺子的东家?”
沈应扫了一圈铺子,这铺子是个卖粮食的店,此刻米面满地都是,到处都是白色的痕迹。
“是我,”沈应收回了眼,才答着他的话,“我这店小本买卖,不知大人为何要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