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乐羽一愣，睡意都少了大半。

他赶紧给陆尧洵解释，刚打出“没有没有”几个字后，他手指却是一顿。因为虽然这些苹果很多不是用来和他表白的，但也是还有几个苹果包装里装有表白的小纸条。

所以为了严谨，宁乐羽改口道：【只有几个是表白的。】

天色依旧如同早上时一般阴沉沉的，窗外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北风呼啸着，呜呜咽咽地从窗缝渗进来。午休时间教室里没开灯，昏暗一片，许多同学已经趴桌子上睡熟了。

陆尧洵的回复快速又简洁：【谁？】

这些名字宁乐羽不想透露，毕竟也算个隐私，于是只含糊道：【我们学校的几个女同学，你肯定不认识的。】

宁乐羽给陆尧洵发照片的本意其实是想问他这些苹果该怎么办的，毕竟陆尧洵长得又帅成绩又好，在附中时肯定会收到比他还多的苹果，处理这些应该很有经验了。

但碍于早上时马上要早读了，他没时间问这个，然后现在话题就莫名拐到表白上来了。

宁乐羽不想再和陆尧洵聊什么表白的话题，干脆就直接问道：【哥，你那时候收到的苹果都怎么处理的啊？教教我呗~】

陆尧洵：【扔了。】

宁乐羽：“！！！”

这……这样的吗？

其实不是，陆尧洵那时候虽然是学校里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但奈何人太冷，不好相处，一般女生都不敢给他送苹果，所以他在这天收到的苹果是没有宁乐羽多的。

而陆尧洵也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直接就把苹果扔了，而是摆在班级门口的桌子上，谁送的苹果自己拿走，要不然没过几天就会被保洁阿姨收拾掉。

宁乐羽被陆尧洵说的简单粗暴的方法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打字：【这……不太好吧？】

他刚在对话框中输完，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键，就听有人在他桌面上“咚咚”敲了两下。

宁乐羽保持着低头看手机的姿势，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黑色的裤子，然后视线上移，和绷着脸的教导主任对上了脸。

教室里还有几位醒着的同学，现在全部都一脸惊恐地看向宁乐羽这边。

完了，午休玩手机不说，还正好被教导主任抓住了！

上一个被教导主任抓住玩手机的倒霉蛋喜提了全校的通报批评，外加三天停课反省和一千字的检讨书。

而此时，教室里所有醒着的学生都看到，教导主任未发一言，直接手心朝上伸出去，什么意思很明显。

宁乐羽手指一抖把手机黑屏，下意识就要把手机往身后藏。

教导主任见状神色更加不悦，可能是怕吵醒还在午睡的学生，他没说话，只是瞪着宁乐羽，伸出去的手指往上勾了两下。

宁乐羽还想再挣扎一下，但他这个小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教导主任的大腿，和教导主任又无声地对峙几秒后，他彻底败下阵来。

教导主任手里握着宁乐羽的手机，双手背后，仿佛一只斗胜的公鸡般从前门离开。

宁乐羽呆坐在座位上，默默消化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与他隔着一个过道的男生把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兄弟。”

*

晚上七点半，天彻底黑下来，街道两旁亮起了灯。陆尧洵把车停在校门前，看见从学校里走出来不少学生。

附中学生分两批放学，一批在七点半，另一批在十点，而宁乐羽和陆程就属于前一批。

中午时迟迟没等来宁乐羽的回复，陆尧洵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结果后来通过陆程才知道，原来是宁乐羽的手机惨遭没收。

看着低着头，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朝自己走过来的宁乐羽，陆尧洵走了几步迎过去，抬起宁乐羽的下巴打量了下，笑道：“别皱着眉了，走，带你去买新手机。”

两人走到车边，陆尧洵接过宁乐羽肩上的书包，打算扔到后座，却对书包的重量有了个错误估计，他诧异地又掂了两下手里的书包：“你书包里都装了什么？”

宁乐羽自觉地坐上副驾，语气低落地回答：“都是苹果。”

陆尧洵一挑眉，拉开书包拉链一看，果然满满当当的都是又红又圆的苹果，书本作业倒是没占多少空间。

他笑了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摆摊卖苹果。”

陆尧洵把后座车门关上，从车后绕一圈坐上主驾，看见宁乐羽还是一副郁闷的模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说吧，怎样你才肯笑一下。”

宁乐羽倒是很诚实，也很好哄：“我想要我的手机。”

他不想要新手机，原先的手机用习惯了，不想换。

“是徐进没收的你手机？”陆尧洵问。

宁乐羽点了点头，徐进就是教导主任的大名。

宁乐羽回想了下玩手机被抓包时的场景，忍不住就碎碎念起来：“唉，平时午休时候都没有巡查老师在的，所以我才很放心地把手机拿出来，结果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上教导主任，太倒霉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点太背：“我真是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