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中心到北郊那边开车都要一个半小时,要是坐公共交通的话,就要地铁再转公交,时间起码两个小时往上。
其实宁乐羽也只是在众多可能性里选一个可能性最大的,他也没太大的把握:“我也不确定,但严修在那次集训上好像还挺开心的,我想他要是现在心情不好的话,会不会去那里散心?”
说着他叹了口气:“唉,其实除了这个地方我也想不出别的来了。我才发现,自己对他好像并不是很了解。”
宁乐羽一直都以为自己和严修的关系不错,对他也算了解,但真遇上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种关系和了解是仅限于在学校里和球场上的。
陆程几口把一个大汉堡吞下肚,抹了抹嘴道:“我觉得你分析得有道理。”
“反正你就先把这个猜测和他妈说呗,让他妈去找一下,在那里就最好,不在的话也排除一个选项不是。”
宁乐羽一手举着半个汉堡,一手握着手机,没吭声。
说实话,他有点不想把这个猜测告诉严修妈妈,一方面是担心严修要是不在那里会让她扑了个空,白费在路上的时间不说,最重要是空欢喜一场。
另一方面又是担心严修万一真在那里,被他妈妈找到,那自己这个行为算不算是出卖好朋友,毕竟严修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接,可能也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三个人在活动室里讨论一中午,最后决定先不通知严修妈妈,今天下午放学他们三人先跑到北郊那边找一圈。
学校正常下午五点就放学,再之后是晚饭和晚自习的时间。
赵扬是体育生,晚自习上不上都可以,老师不强求他。陆程来学校就是混日子的,老师也同样不要求他成绩。至于宁乐羽,他以后出国留学,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在绝大多数同学还困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背上背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
“先去地铁站吧,我们得先坐一号线,然后再倒三号线……”赵扬看着手机里的导航,上面显示他们要花两个小时十分钟才能到目的地。
“不用了。”宁乐羽举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我刚叫了车,马上就到了。”
赵扬愣了下,刚想问这么远的距离你打车,那要花多少钱啊?但还没开口就马上又想起来,淦!眼前这人是个富二代啊,人家也不差这点钱。
司机大哥很健谈,一路和他们聊着把人送到了地方。
临他们下车前还问了句:“你们找人要多久啊?要不我在这等你们一会儿,你们再直接坐我车回去得了。”
这样他还能再挣个返程钱,要不然这地方偏僻,他很有可能就得空车回去了。
宁乐羽想了下还是拒绝了,找人可不好找,而且即使找到了,严修愿不愿意和他们回去还不一定,到时候免不了要拖多久。
日头渐渐西斜,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远处天边渲染着大片的火烧云。
他们打车的定位就是一家旅馆的名字——迎宾旅店。
这是这片郊区为数不多的旅店之一,也是当时他们集训所住的地方,离他们集训的三十五中学很近。
旅店的规模不大,就三层楼,一楼是前台加老板自己的生活区,只有二三楼才是给客人住的地方。
小地方的旅店平时没什么人来,宁乐羽三人推门进去的时候,老板正瘫在单人床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球赛。
门口的感应器发出一声机械的“欢迎光临”,老板抬头看过来,见是三个半大男生,不由得愣了下。
“你们……住店?”他放下手里的瓜子,起身穿拖鞋。
“不是,我们想找个人。”宁乐羽上前一步,把手机里准备好的严修的照片给老板看,“老板,你最近几天有没有见过这个男生?”
“谁啊?”老板凑近看了一会儿,摸着下巴道,“啧,好像有点眼熟?”
宁乐羽心里一喜,和陆程,赵扬彼此交换个眼神,大家都感觉有戏,找对了!
陆程迫不及待地问:“他是不是昨天来住的店?”
老板皱着眉头没回答,反而抬头眼神依次从三人的脸上扫过,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陆程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我们脸上有东西吗?”
“我想起来了。”老板说。
三人都提着口气等待老板的下文,祈祷他能说出一点和严修有关的消息。
“你们去年是不是在我这住过一周?”他说,“是打排球的是吧?”
刚才照片上的男孩穿着球衣,怀里还抱着一个排球,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去年夏天就是他们这一帮打排球的熊孩子,在房间里打闹,弄塌他两张床。
老板盯着宁乐羽的脸,他对这个男孩印象最深,他是那一大帮混小子里最乖巧的那个,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是这个男生给他赔了床钱。
“你赔了我两张床钱,我记得你。”
宁乐羽只能干笑两声:“老板你记性还挺好。”
“我这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客人,你们组团来一大帮子,闹哄哄的,我当然记得清。”
“那昨天有客人吗?或是今天来入住的?”宁乐羽抓紧询问,“就这个男生。”
老板摆了摆手:“害,没有没有,我这生意冷清,好几天没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