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上高三以来的第一次模拟考也落下帷幕。
陆程经过一周的突击学习,在年级中的排名成功上升了二十名,从倒数第二名一跃上升到倒数第二十二名。
这个成绩陆尧洵满不满意不知道,反正陆程自己是相当满意。
宁乐羽和陆尧洵的机票订在第二天的早上十点,地点是南方的某个小岛。因为宫亦白正待在那里写生,正好宁乐羽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干脆就去找宫亦白玩几天。
翌日一早,陆家的司机送两人到机场。
陆尧洵在车上也很忙碌,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指一刻不停地在打字。
宁乐羽好奇地探头过去看了看,发现都是他看不懂的商业报告之类的东西。
但他又实在无聊,忍不住想和陆尧洵搭话:“你在干什么啊?”
陆尧洵抬手敲下最后一个字符,扭头看向宁乐羽。对方离他很近,半面身子都靠过来,与他肩膀相抵。
“处理一些公司上的事情。”陆尧洵没说太详细。
最近陈家有个项目和他们这边撞了,陆尧洵借此正计划着让陈家那边大出血一笔。虽然这么做不能直接影响到陈封,但陆尧洵也乐于看陈家倒霉。
不过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让宁乐羽知晓。
“哦。”宁乐羽悻悻地坐回自己座位上,扭头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又听见旁边陆尧洵开始给别人发语音。
聊的也是一些商业上的事情。
“你好忙啊。”宁乐羽趁着陆尧洵放下手机的间隙,偏头小声和他说,然后又接着问,“是不是大家工作了以后都会这么忙啊?”
甚至连出来度假都要忙工作。
他可是为了能专心游玩放松,连一点作业都没带。老师假期里留了二十多张试卷,宁乐羽打算用一天的时间全写完。
“因为要忙着赚钱。”陆尧洵笑了下,捏了捏宁乐羽的侧脸,他的皮肤细腻,捏起来手感很好。
“不然怎么养活自己……”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现在还小,赚钱的事还落不到你身上,你就只管安心地玩就行。”
“我都高三了。”宁乐羽很有危机意识地说,“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需要赚钱了,还有三年而已。”
“三年很短吗?”陆尧洵问。
“当然了。”宁乐羽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说出了一句让陆尧洵不能反驳的话,“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陆尧洵失笑地点头。
不过他转念一想,宁乐羽的这三年将要在国外度过,可能对于他来说这三年短暂又快乐,但于自己而言呢?
陆尧洵不知道答案,但车已经停在了航站楼前。
飞机到达海岛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宫亦白在当地租了辆保时捷开过来接他们。
当然租车钱是陆尧洵出的,虽然嘴上说着要让宫亦白钱包大出血,但陆尧洵对朋友一向大方仗义,这回也同样包揽了一切游玩的费用。
宫亦白打扮得依旧很骚气,红色花衬衫配破洞牛仔裤,一侧耳骨上戴了一排银色耳钉,一头金色头发张扬在风中。
他懒懒地半倚在深紫色保时捷的车头,引得来往游客频频转头看他。
海岛气候比昭海市温暖许多,一下飞机,宁乐羽就把身上橙色夹克外套脱掉,挂在臂弯里,只穿里面的无袖白色背心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看到宫亦白时,宁乐羽险些被他闪花了眼,一边“哇塞”,一边夸宫亦白的那一排耳钉好帅。
见宁乐羽如此有品位,宫亦白当即表示要给宁乐羽耳朵上也打上一排,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就开车去打耳洞。
宫亦白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要不是陆尧洵拦着,他现在一脚油门都到了打耳洞店的门口。
出发去别墅的路上,宫亦白在前面开车,宁乐羽和陆尧洵坐在后排。
宽敞的沿海公路上,灿烂阳光从车前直射过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宫亦白随手把太阳镜拿过来戴上,瞥了眼后视镜,说:“我算是发现了,你俩往后面一坐就是少爷,而我是给你俩开车的苦命司机。”
宁乐羽无奈地摊手:“没办法啊,我也想开车,但我还没有驾照。”
陆尧洵的回复则是更简单:“我出了钱。”
“嘚,明白了,我出力呗。”宫亦白一脚油门踩下,跑车徒然加速,仿佛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
他的声音淹没在跑车轰鸣的引擎声和呼呼的风声里:“芜湖,刺激吧!”
宁乐羽很是配合他,身体前倾,单手扶住驾驶座的椅背,喊道:“好刺激!风好大!”
陆尧洵抓着肩膀把人按回后座:“坐好。”
又抬头冷冷提醒宫亦白道:“这条路上限速七十,你再超速一点,3分就没了。”
宫亦白最终还是把速度降下来,老老实实开到了别墅。
宫亦白是一周前跟着导师来到海岛写生的,他们组里这回来了五个学生,有男有女,统一都住在海岛北边的一间民宿。
因为北边民宿的价格比较便宜,游客也相对少一点,正好写生也需要相对安静一点的环境。
但陆尧洵嫌弃北边那些民宿的环境差,风景也不好看,于是选择了南边一家价格十分高昂的别墅。
这个别墅地理位置很好,出门便是沙滩大海,里面配套设施也非常完善,甚至还有24小时的管家服务。
宫亦白自然不能放过如此优越的居住条件,早在陆尧洵和宁乐羽到达的当天上午,就先拎包住了进来。
不过别墅里除了宫亦白,还有另外一个男生。
经宫亦白介绍,男生名叫叶繁,是小他一届的学弟,这回也是跟着导师一起来海岛写生。因为他和叶繁正在参加一个比赛,需要待在一起画画几天,所以这回也把他带了过来。
陆尧洵对于多了谁住进来并不在意,只是礼节性地朝叶繁打了个招呼。
倒是宁乐羽显得很热情,围着叶繁问东问西,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叶繁长得显小,戴着副圆框眼镜,坐在沙发里有点拘谨腼腆,也不多话,往往是宁乐羽问一句才答一句。
此时,暮色四合,远处天边仿佛是一副渐变的油画,从深蓝色渐渐被渲染成大片的橙色。
陆尧洵和宫亦白在前院组装着晚上烧烤要用的炉子。
宫亦白透过落地窗往客厅里看去一眼,感慨似的说道:“幸好乐羽外向话多一点,要不然他俩坐在客厅就得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了。”
陆尧洵也随之看过去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拆宫亦白的台道:“不会,他们都有手机。”
“行行行,我多余和你说话,闭嘴了。”宫亦白把嘴唇紧抿着,手下铁炉子被他弄得叮铃咣啷一阵响。
安静了几分钟后,反倒是陆尧洵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