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起身发觉四周无虫,又不死心的准备开门看看。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要以这种乱糟糟的形象出去,直接解释说,“别找了,向荫元帅都离开半小时以上了。他刚才来过,看你在睡觉,所以没叫你吧。”
“这样啊。”卓月停住脚步,他握住手心,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怎么就睡觉了。
系统看着宿主低迷的状态,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以往这种事自己也是会提醒宿主的,但今天的电影实在太好看了,他没忍住就想赶紧离开,找个舒服的地方看。
为了弥补宿主,系统下定决心,电子音里传来一丝不自在,他先是“咳咳”两声吸引宿主的注意力,又说道,“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向荫元帅刚才干了什么,你要看吗?”
系统问完就觉得最后一句话很多余,以宿主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看,他直接调出权限,将刚才的场景一比一投影在墙上。
投影刚放出来,就听到自家宿主轻快地一声“看”!系统觉得自己耳膜要被刺伤,他忍住要说出口的话语,闷闷的离开。
墙上出现熟悉的场景,门锁转动,一张白静的脸出现,银白的头发扎成小辫歪扭在肩上,蔚蓝的眼眸深含光亮。
卓月直盯着那道身影,心中不可避免的想着,他瘦了好多,回去要多补补。
他仔细看着,似乎要将投影里的虫给戳穿,将他揉进骨血,永不停歇。
他看着向荫缓缓坐下,钟表缓缓转动,雌虫一动不动只看着自己那张脸。他看着雌虫折返而来触碰额头的那柔软的唇,他看着雌虫俯身低语的那句“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
隔着模糊的投影,卓月窥见可能无法得知的约定,他唇角上扬露出粲然一笑,黑眸中的水光潋滟,如果此时来只狗,那就真是看狗都深情了。
卓月嘴角张合,似乎是反馈,又似乎是新的约定——
“向荫,我好想你,所以快点回到我的身边。”
*
路上噪杂不断,凄凄惨叫听得虫心神不定,天是个多云天,总觉得空气里的氧气不足,闷闷的。
卓月穿着一席黑色风衣,风好像也会包装似的,将他吹得更加俊美,又冷漠。
“你确定你要那样?”贺倍站在他身旁,眼神冷冽,首都留着的长发此刻已经剪的很短了,刚好留在肩上。
在边区不足两月,她气质已经变了大半,之前死活都要留着的长发竟然也利索的剪了。卓月虽然不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也很高兴,毕竟贺倍心中那道枷锁就是她的发丝。
“嗯,必须得受这一遭,否则没办法实验了。”卓月指尖微微蜷缩,好像是冷的这样,他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有些吓虫,努力组织措辞解释,“你知道的,老师,必须这样,而且我也有能力完成。”
贺倍叹口气,看着认真的卓月,心里酸胀感涌动,自己的学生自己熟悉,她知道劝不住也劝不了,于是也只能放任自流了,“可以,身为你的老师以及上司,我全力支持你的决定。”
又缓了口气,她指尖触上眼镜,冷光从镜片反射,“但作为你的朋友,我不想支持你,你知道那也是很危险的。”
“而且,你想过元帅吗?你还瞒着他吧。”
“……”
这可真是直击灵魂的问题。
卓月无奈笑笑,想着不愧是大师,问题真是一针见血啊。
他低下头去,看着像是仔细思考了会儿,实则心里也没想什么,没过几秒他抬起头来,认真重复道,“老师,我必须完成,这是我奔赴而来的责任与义务,我的使命必须由我亲自了结。”
贺倍也知道没法子了,她剜了眼卓月,也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还没等对方说出口就直接回答,“元帅那边我尽量。”
卓月先是一愣,随后弯唇一笑,眼皮掀起露出好看的眉眼,泪痣在眼角处点彩,“谢谢老师。”
“哼。”贺倍扭头冷哼,随后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卓月也不快步跟随,他慢慢走着,步伐散乱,看着像是喝了两斤假酒似的。
他看着天边,火红的蘑菇云绽开,星子还没有出来露面,但卓月好像已经看到了一样。
是漫天星子,皎皎明月。
冷冽的寒风瑟瑟作声,卓月站在这四方天地间,破败不堪又充满希冀。一股木檀香气混杂入风中,不知是不是错觉,风好像变得柔软了些。
“向荫,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