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荫迟疑了好一会儿。卓月瞧着某虫还没上来,就笑着问道,“怎么,怕我背不动你把你摔了?”
“没有。”向荫脱口而出,又缓声问,“真的要背我吗?”
卓月耐心的回答,声音中的坚定感像小猫一样黏稠,“真的。”
“好。”向荫眼眸亮起一道光痕,手环住卓月的脖子,卓月察觉到身后的重量,双手一紧环住向荫的腰肢,他的喉结不自在的上下滑动,“抓牢了。”
随后,狂风四起,咆哮的嘶吼风声涌进耳朵,是自由的声音!世界宏大烂漫,顺着轻轻白雪,心尖的悸动乘雪而起,世界这般美好。
“到了。”
低哑的声音中带着风的寒意,像淬了冰。向荫慢慢下来,站在地面看着四周。
——是防空洞。
空荡的回声传响,他止住脚步,看着昏暗的防空洞,墙上印写着各式文字,马克笔的痕迹在墙上遗留,灰蒙蒙的。各色涂描画,上面撰写着深入灵魂的梦想,哀痛欲绝的悲鸣。
“对了,我找找。”卓月手指摩挲这墙面,蹭了一手灰尘,他也不嫌脏,嘴角提起笑容,又在墙角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个手电筒,他拿起手电筒就照着记忆向前走去。
“啪——”
防空洞亮了。
向荫站在原地慢慢向前,借着光亮看向墙面,泛黑又鲜明。
卓月不知何时已来到向荫身边,他看着墙上涂鸦和文字,思绪好像回到那时,解释说,“这是很久之前的了,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就有,应该是虫住在这的时候写下来的,后面我倒是有写东西,就那个最大的字,我写的。”
向荫顺着卓月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在最中心的位置,刻写下的“自由”一调。
“那是你写的吗?”
卓月骄傲的点头,“对,我写的。”
他看着四周,心想还是原来荒废的样子。时代更迭变幻,这儿据说以前是很豪华的卖场,现在却早已没有虫知晓。而面前这堵墙上写着那群平凡的虫最大的理想,虽然有的被掩埋,是在灰尘之下,但依旧灿灿明媚。
“自由”是他们穷尽一生的追求,是他们的最大理想,就算被灰尘掩埋,就算被岁月消磨到遗忘。但卓月总是相信,他们都会记得的那场独属于自己的轰轰烈烈的“自由”。
所以,向荫,我也想让你见证,见证我曾有这么一段日子,见证我曾经的“自由”。
向荫闷声不做静心观看,他扭头问:“雄主,你以前住在这里?”
“嗯很久以前了,在三等星的时候有时间来一次,之后去首都就再没来过这里了。”卓月笑着说到,心中的那种阔别多年而生的酸涩情感席卷他全身。
那你一个人是怀着什么心情来这的?这里安静,昏暗,看不到光,只能靠着墙上的死物追忆他人的流年,靠满墙尘灰去认识他人。
那你该是多么孤单。
向荫没有说出口,他温和的笑着,“雄主,以后我们还来这里,好吗?这里很安静,我很喜欢。”
卓月连忙点头应道,“当然可以。”
他又紧接着问,“对了,你还没打过水漂吧,你会吗?”
向荫懵懵的发出疑问,“打水漂?”
卓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牵起向荫的手,准备手把手教授一番,“我教你。”
向荫点点头应道,“好。”
两虫手牵着手,一如既往,水花四溅,连起炽热不断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