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条蠢狗,被自己的主人卖了都不知道。
羽生绫久瞥了眼定格在德莱眼中的不可置信,抹掉了手上沾上的血迹。
余光中原本垂首跟在德莱的两人不约而同的伸手朝着腰后探去,其中一人的动作快上少许,枪身已经完整的露了出来。
下一秒,血花在他的胸口溅开。
另一人被淋了半边身子血,伸到一半的手僵硬地顿在了空中。
羽生绫久垂下枪口,视线落到了这人的身后,扬唇笑道:“下手这么重,我还说留着审问呢。”
白兰地在看谁……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这人身后响起。
这人下意识想往后看,还没来得及扭头,后颈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琴酒踹了一脚瘫倒在地上的人,算是回答了羽生绫久的话。
“你不会把他敲傻了吧……”看着琴酒下手的力道以及那一声‘砰’的巨响,羽生绫久有些迟疑地问道。
“算了,反正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琴酒掀了掀眼皮,冷绿色的瞳孔直直盯向一身血污毫无自知之明的某人,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有空担心别人?”
羽生绫久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迅速扭头转移了话题:“我记得这一片的负责人就是德莱吧,既然他现在死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苏格兰身上:“那就你吧。”
“你待会儿去申请变更权限,直接报我的代号。”羽生绫久把枪收了回去,轻描淡写地定下了这件事,丝毫没有询问当事人意愿的想法。
苏格兰猝不及防地升了职,垂首应了下来,遮住了眼中的深思:“是。”
在他回答之后,没人再开口,空气变得安静了下来。
白兰地似乎在低头思考着什么,三人之间的气压却莫名其妙的越来越来越低。
汽车的引擎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远处出现两个小黑点。
两辆车快速朝着这边驶来。
基蒂安的脑袋从打开的车窗处探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呢……”
话音还未落,看起来伤势颇重的羽生绫久进入了她的视线。
基蒂安震惊开口:“妈呀,白兰地你怎么这么一副鬼样子。”
科恩沉默着从后面一辆车的驾驶位上跃了下来,将地上躺着的人拖到了另一辆车的后轮处,把人利落地塞进了后备箱后坐到了基蒂安的旁边。
“嗯……出了点小意外。”羽生绫久扭头看向苏格兰,“你就坐基蒂安的这辆车吧,正好可以问问他们负责人要些干什么。”
苏格兰点了点头,上前拉开了车门。
身后又传来了白兰地的声音:
“我记得你好像和波本挺熟?”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苏格兰抓着车门把手的手一紧,“说不上熟,只能算一般。”
羽生绫久轻笑了一声,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道:“只是一般吗……那还真是可惜。”
丢下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后,羽生绫久转身上了后一辆车。
苏格兰看着他的背影,从见到白兰地的那刻起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喂,你到底走不走。”
基蒂安不耐烦的声音唤回了苏格兰的思绪,他拉上兜帽,无言地坐上了车。
到目前为止,羽生绫久并没有发现什么波本和苏格兰交好的证据,问出那句话也只是那所谓的直觉作祟。
可惜苏格兰的反应平平,没能让他看出什么。
羽生绫久遗憾地叹了口气,余光中却看见了琴酒抿成一条直线的唇。
他扭过头,看着琴酒冷峻的侧脸开始发呆。
莫名的,一个之前没有被他太过在意的问题从角落里浮了上来。
琴酒之前为什么帮他?
一旦被那老不死的发现,这可是件掉脑袋的大事。
至少在当时的羽生绫久看来,帮助自己这件事所要冒的风险与所得利益并不成正比。
总不能仅仅用琴酒是个胆大且优秀的赌徒来解释这件事吧。
虽然之后的结果证明他的确是。
思绪浮转间,羽生绫久开口:“Gin,你之前……”
琴酒手中砸过来的东西止住了他的话头。
羽生绫久接过来一看,是一捆绷带。
琴酒的视线没有丝毫的偏移,依旧盯着前方的道路。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又从被打开的扶手箱中拎出瓶酒精丢了过来,嗓音冷淡,“你是在等着伤口自己处理好吗。”
羽生绫久接住酒精,又低头看了眼层层血垢下的伤痕,选择了实话实说:“说不定再过会儿这些伤自己都长好了。”
琴酒的唇边的弧度又下降了些,鼻腔中隐隐泄出一道气音。
……这应该不是被气笑了吧。
羽生绫久有些不确定的想。
被这么一打岔,之前想问的问题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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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在侍者的带领下,转过一条又一条的廊道,朝着白兰地所说的房间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