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距离比刚刚更近了，陆锦岚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范殊的手已经落到了她的额头，轻轻揉了揉。

“还疼吗？”他问。

感受到他轻柔的触感，陆锦岚的脸肉眼可见得变红了，慌不择路地闪躲开:“……没事了！”

范殊看到眼前像个红苹果一样的人，眼中有几分促狭的笑意，忍了忍还是说道:“真的没事了吗，你的脸好红。”

陆锦岚瞪着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点不敢置信:你居然就这么直接点了出来？

范殊的眼睛湿漉漉的，对着她眨了眨眼，面露无辜之色:“怎么啦？”

真是的！

又用这种眼神看她。

陆锦岚索性不再看他，转身气鼓鼓地就走，都没顾得上再多看几眼小猫。

“等等我嘛。”范殊快步追上来，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臂，语气放软，“对不起嘛，我起身太快了，撞到了你的头，原谅我好不好。”

陆锦岚觉得自己的耳朵越发热了，即使没和他对视，只是这样撒娇的话语她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好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和他对视，陆锦岚仰着的头颇有几分不服输的气势:“我原谅你了，你说话正常一点。”

“总之，不是要去复习吗，我们进了图书馆就不要再说话了。”说完这句，陆锦岚转身就走，自认为自己已经拿捏好了女王的精髓，干脆利落。

范殊暗自发笑，她的耳朵还是红的，完全暴露了她的不淡定。

*

到图书馆，范殊果然安静多了。

陆锦岚长舒了一口气，看了他好几眼，突然这么安静还有些不习惯呢。

期末周很难找到座位，两人找了一圈才找到位置，但两个座位也不在一起。

范殊用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她，陆锦岚这次没再被他的眼神哄骗，冷漠地坐了下来。范殊无奈，走到了另一个和她对角线的座位坐好。

一进入到学习状态，陆锦岚就抛却了周围的一切，认真地看起书来。

对照着老师给的重点，陆锦岚拿起荧光笔在书上画了几个记号，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在心里默背知识点。

每记下一个概念，她都要想一个问题:

我当初为什么要学这个专业？

……

学习的过程就像是被书本强制爱，虽然内心抱怨不停，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将知识如填鸭一般灌输进自己的脑袋。终于把书看到了只剩最后几页，她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探了探头。

陆锦岚下意识找寻着范殊的位置，意外发现他的姿态居然很认真。

范殊坐得笔直，褪去了平时常见的漫不经心和不正经的笑容，神情专注。他握着签字笔的手修长笔直，骨节分明，随着笔尖滑动的过程，手背上的青筋突显出来。

陆锦岚正用眼神描摹他的指节，却见范殊像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精准地找到了她的方位。

倏然和他对视，陆锦岚尚有些没反应过来，范殊那张原本一本正经的脸就一秒破功。他的眼尾下垂，眨了眨眼睛，嘴角也耷拉着，嘴唇动了动，口型变化着。

“累死啦。”

看懂了他的话，陆锦岚无奈笑了笑，刚刚才觉得他有几分正经，居然这么快就现出原形了。

正在这时，身边有人起身离开，范殊眼疾手快地坐到了她的身旁。陆锦岚用眼神警告着他不要发出动静。

范殊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他当然不会在图书馆里说话。低下头找到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陆锦岚没有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她还剩几页没复习完。过了一会，范殊用肘部碰了碰她，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想喝奶茶吗？」

她连书都没看完，喝什么奶茶？

陆锦岚刷刷地在上面回复。

「不喝！没复习完的我不配喝奶茶。」

想了一下觉得不够又加上一句:

「你复习完了吗就传纸条？」

把纸条递过去没一会，范殊就又传给了她。

「复习完了呀。」

后面画了一个笑脸。

陆锦岚盯着那个笑脸，很想打人。

他复习完了，她还没复习完呢。

真是讨厌！

没再理会他，陆锦岚接着看起了书。范殊也安分下来，没有再打扰她。

范殊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用余光偷瞥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