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陈老师，娟儿没给您添麻烦吧？”

“薇娟她很懂事。我今天过来也是答应了她往后一段时间代替她来照顾您。”陈佳说完转头跟林薇娟对视了一眼。

“这怎么行，陈老师你那么照顾娟儿我已经很感激了。”林奶奶感到很意外。

“奶奶，是陈老师的话我才能放心啊。”林薇娟紧紧握着林奶奶的手。

江渺在一旁看着三人耐心地交谈，在林薇娟和陈佳的劝说下林奶奶还是同意了。江渺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一直没有发言。

探视结束后，林薇娟跟陈佳在住院部门口拥抱了一下，然后跟着女警先回去了。江渺主动送陈佳到医院门口。

“陈老师，我之前对你有一些误会，你是一位很优秀的老师，我向你道歉。”

“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可算不上一位好老师。”陈佳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抽了一支出来后又把烟盒递给江渺，“抽吗？”

“不了，谢谢。”江渺冲陈佳故作淡定地摆了摆手。

“江警官还想问我什么？”一针见血。

“陈老师很擅长观察他人啊，我的确有一件事很好奇。林薇娟遭受过校园霸凌一事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收的匿名视频是否与你有关？”

“举报者不是我，是我的一位学生，她来找我做心理咨询，我只是给了她一些处理建议。”

“那陈老师知道这件事后为什么不是直接跟我们联系？”

“首先，我是一名老师，我相信我的学生有一定的判断能力；其次，我能保证不透露拍摄者的信息，学校和警署就一定不会去调查拍摄者吗？需要江警官保护的人太多了，而我也只是尽自己所能在保护我的学生罢了。”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为案件的侦破提供了关键的线索。目前视频我们已经移交了，小娟很快就会收到聂辛同学接受相应处罚的消息。陈老师算是又帮了小娟一个忙。”

“我只是觉得她很像以前的我。曾经的我受到霸凌后第一反应是忍受，等到真正有人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时，我以为是救命稻草，拼命握住，到头来却发现伸向我的是荆棘。”陈佳深深吸了一口烟，“我像薇娟一样是那样信任我的老师，可他却拿着我仅有的证据去换他的前途，等到新学期开始，他成了级长，而我还是校长女儿玩弄的猎物。”

“很抱歉不能为过去的你做些什么，但我相信有你这样的老师在，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学生的。”江渺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陈佳说。

“谢了，江警官，也许成为老师也是自愈的一种方式吧。”说完，陈佳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许夜庭出院那天只有江渺来陪他收拾东西，其实东西也不多，只是收到署里同事送的水果多了些，江渺按许夜庭的意思将它们都分给了附近病房的病友们。

江渺开的是许夜庭的车，回的却不是他们熟悉的宿舍。

车子开进了一座稍显破旧的大院。

“学长，这里是？”许夜庭忍不住好奇问。

“你还记得这里吗？”江渺反问，见许夜庭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笑了起来，“看来还伤到了头部没有痊愈呢。”

江渺带着许夜庭推开了一楼的大门，走了进去。

“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我们大学那个暑假住过的。”

许夜庭这才一下子被带进了回忆里，那个暑假他跟着江渺留校了，平日里会一起住到这栋独栋里。现在这间屋子还保留着当年两个人一起居住过的痕迹，木柜上摆放着夜市射击游戏的奖品，房门前挂着许夜庭亲手给江渺做的捕梦网……

“学长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故地重游，不浪漫吗？”江渺故作正经地问。

“是挺浪漫的。”许夜庭点了点头。

“那今晚我们就住这吧。”

“好。”

“许夜庭，”江渺突然正色道，“我想给你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好。”许夜庭的右手和江渺的左手十指紧扣着。

这是《溺鳞》的最后一个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