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轻柔的一声,似乎是按下了开关,放出了一只一直禁锢着自己的野兽。下一瞬,她颊侧嫩肉一痛,毓琼还没来得及呼声,唇瓣便被细密罩住。
渠殊同的动作很温柔,细细舔舐,辗转流连。可渐渐的,他的力道越来越大,环抱着她的双手也越来越紧,甚至箍得她的软肉有些疼,惹来她娇气的抗议。
他这才渐渐收力,最后轻啄,渐渐向下。
脖颈、锁骨、腰肢,每一个地方,他都要执着地问过她的意见。待稍稍领会了她的美好,渠殊同轻喘着抬眼,正对上她带些惊惶垂眸而下的潋滟泛红的眼眸,紧绷着的弦骤然断裂。
他双臂用力,轻易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上台阶,踹开了卧室房门。
西洋式大床的四角架着华丽的床帐,悬着的轻纱从珍珠链串中滑落,如水波般晃动着。
毓琼从不知道,看起来清瘦颀长的渠殊同,骨架上覆盖的单薄的一层肌肉竟是如此紧实有力。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哀哀切切,求他慢些,求他轻些,可又很快在他更加轻柔的安抚和毫不收敛的动作中,颤抖着消散。
最后,她攀着他的脖颈,恨恨咬上他的耳廓:“渠殊同,你个混蛋!”
渠殊同笑,胸膛一震一震,却让她连连倒抽冷气。终于捱过了这阵煎熬,才听他带着种飨足之后的喑哑慵懒声调,非常理所当然地回应:“我问过你了,你同意了的。”
毓琼甚至都来不及对他这话表示异议,微肿的眼皮便沉沉合在了一起,偏头睡了过去。最后的念头,只剩下一句:
什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渠殊同,他就是个衣冠禽兽!
顶顶凶残的那种!
祐山洋房春意盎然,另一边的一座二层小楼里,却是一片安静。
年逾五旬的老姆端着一杯沸过的牛奶,轻手轻脚走上二楼。二楼的窗户大开着,夜风卷起窗帘,簌簌飞舞,显得那个坐在窗台上的背影也格外萧瑟与孤清。
“小少爷,牛乳。”老姆将放着牛奶杯的托盘摆在年轻男人手边,看到窗台上七倒八歪的几个洋酒瓶子,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没忍住,“好不容易睡前不喝酒改喝热牛乳了,还没多久,怎么又改回去了?小少爷,这可不行的呀。”
年轻男人一言不发,一条长腿悬在窗台旁,晃晃荡荡的,乌黑的短发也散落下来,随着夜风轻轻飘荡,隐约有女孩子充满关心的叮嘱再次飘荡在耳边:
“你晚上没休息好?若是睡不着,睡前喝一杯热牛乳,可以助眠。”
姚勖谦轻笑,忽地仰头,喝尽了瓶里最后一口酒,屈起的左腿一晃,身子便敏捷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他随手将酒瓶抛到一边,看向老姆的眼神又带上了笑意,像是一朵开到荼蘼的桃花,鲜艳欲滴:
“有美人在我身边,当然酒才般配。”
对上老姆爱怜的视线,姚勖谦笑容微僵,却只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唇角上扬弧度更大,接过老姆手中的杯子,将温热的牛乳一饮而尽,潇洒转身:
“睡觉去了。”
二层小楼里的灯光熄灭,而天行棉纱厂附近的一座旧式宅子里,本该在外游山玩水的年轻男女一坐一跪。屋内一片静谧,只能听到钟表指针“滴滴答答”旋转的声音。
忽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已经这么久了,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这样浪费时间的!”
金丝眼镜片之后,年轻男人细长的眸子中寒芒闪烁,看着匍匐在他脚边瑟瑟发抖的女人,手中一根油黑发亮的银头手杖缓缓移动,顺着她的身体轮廓慢慢滑过,明明动作轻柔,却激起了她更剧烈的颤抖。
“我……我……”
她开口,连声音都在打颤,隐约之间,还能听到牙齿相互碰撞的“咯咯”之声。
最后,女人只是更深地埋下了头,哭泣着哀求:“对不起,我会更加努力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可以给您您想要的东西。麻烦您,拜托您了。”
男人似乎非常享受女人的战栗和臣服。他居高临下盯着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语气阴冷,像是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没用的人,所以,不要让我失望。”
女人的肩膀抖动着,手脚并用爬到男人脚边,抬起一张犹如雨打梨花般的清丽的脸,慌忙许诺:“是,是,我知道的。我发誓,您不必等太久,一定不会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