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殊同丝毫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说有一位许久不见的亲戚孤身到了江阳,却生了病,送去医院耽搁了时间。
毓琼松了口气,又问:“严重吗?需要我去看望一下吗?”
渠殊同摇头:“我已让渠扬去找了护工,你不必费心。”
毓琼点点头,忽地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说到渠扬,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他去哪里了?”
渠殊同笑,给她碗里挟了只虾饺:“前段时间,我让他去外地帮我做事了。”
“哦,”毓琼应了一声,顺口道:“那让渠扬帮我送一束花过去吧。花花那么好看,不管是谁都会喜欢的。”
渠殊同应了一声,默默记在了心里。
吃过早餐,渠殊同就先出了门,毓琼则在家里整理她的设计画稿。等到容妈做出了午饭,她便挎着她的小篮子,照旧去棉纱厂找渠殊同,两人一道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就开始各忙各的事。
这一套流程现在两人都已经非常熟稔,就是渠殊同有时有事会离开棉纱厂,毓琼也依旧安安稳稳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埋头学习。
姚家的小三爷拖拖沓沓走进渠殊同的办公室时,看到的便是坐在大办公桌之后的毓琼。
“你怎么在这里?”他抻长脖子去看毓琼面前画了一半的画稿,挑了挑眉,“呦呵,宴席都过了,你还在设计衣服呀?咱俩关系这么铁,你给我也设计一身呗。”
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毓琼飞来一个媚眼。
毓琼看到他也很是惊讶,可见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竟还调戏到自己头上了,不由有些上火。
“不给,旁边待着去。”她将面前的画稿翻过去,没好气的挥手,“我说,整天与姑娘们厮混,丢不丢人?您能不能也干点儿正事?”
姚勖谦耸肩,忽地探身,凭借着身高优势和修长的手臂,轻易便从毓琼手边抽走了那几张设计图,一边翻看着,一边啧啧感叹:“不给做就算了,你给我做,我也不敢穿呢!”
毓琼恼怒:“什么意思?”
“看看看,”姚勖谦一根手指在画稿上标着的尺寸上戳戳点点,“从一张纸抄到另一张纸,都能把数字抄错,粗心毛躁成这样,我都怕穿着你的衣服走在街上,突然四分五裂成几块儿从身上掉下去呢。”
他双手抱胸,打了几个哆嗦,一副委屈小媳妇儿的夸张模样:“我这么棒的身材,可不能被人白看了去!”
毓琼白他一眼,劈手从他手中夺回画稿,细细一看,哑然失声。
她的确是抄错了。
毓琼又是郁闷,又觉丢人,颇有些恼羞成怒,也不肯认输,当即回嘴:“白斩鸡一样,谁稀罕看你?还称得上什么身材,真是好笑。”
姚勖谦就瞪眼:“你说谁白斩鸡呢?”
渠殊同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隔着桌子,斗鸡一样瞪着对方的样子。
对于毓琼和姚勖谦这两位见面就吵的欢喜冤家,渠殊同着实是有些无奈,摇摇头,将手中提着的一只牛皮箱子递到姚勖谦手中,这才算中止了这场对峙。
毓琼气哼哼的盯着那只老旧的棕色牛皮手提箱:“什么东西?”
渠殊同正要开口,却被姚勖谦抢白。
“致一的私钱,一直都是我来保管的,怎么了?这你也不准?”他哥俩好的搭上渠殊同肩膀,对着毓琼挑衅地抬起下巴,“你管这么严做什么?”
“我不准。”毓琼立刻点头,伸出一只手,“交出来!”
渠殊同夹在两人中间,头疼地揉揉眉心。
三人一起走出天行棉纱厂的大门时,毓琼和姚勖谦二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呛声,渠殊同的两只耳朵没一刻是空闲的,只觉脑袋嗡嗡的。
他正想着要怎么平息两位的愤怒,忽地,旁边冲过来一个人,直直拦到三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路。
这下子,就连还在嚷嚷的毓琼和姚勖谦两人都不说话了,一起闭了嘴,扭头看向他。
这人穿了一件格子衬衫,身穿一条背带长裤,头上歪带一顶鸭舌帽,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迎上三人的视线,他急忙露出一个笑容,从斜背着的皮包里摸出一张名片,双手捧到三人面前。
“几位安好,我叫薛方,是一位导演。”他满脸是笑,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毓琼身上,期盼道,“渠太太,我有话想与您说,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