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殊同的脚步微微一顿。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就见面前的小姑娘瞪大一双眼睛,非常认真地点头:“不过我现在好像知道了。是不是从威尼斯那一晚之后,你就喜欢上我了?”
渠殊同的动作有点僵硬。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只觉手中一空,毓琼已经非常灵敏地从他怀中钻了出来,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诚挚地给出建议:“不过我必须得提前跟你说好,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要喜欢我,我们没结果,你会伤心的。”
毓琼提起裙摆,自己走了。渠殊同看着她一步三晃的背影,垂眸失笑,然后摇摇头,跟上她的脚步。
等舞会结束,两人再次对宾客致谢,然后在大家的祝福声中回到渠家老宅时,天已经全黑了。渠殊同将毓琼送到新房,说他还有事,需要离开一会儿,让渠府的老管家陪毓琼先逛逛。
渠家老宅是一座老式的府邸,黄管家满脸笑容给她介绍,说是府内一共有各类院落三十余处,大小房屋二百余间,这其中,一整个主院都是她和渠殊同的喜房,布置的极其喜庆,红绸子双喜字随处可见,就连角角落落都挂上了红艳艳的灯笼。
毓琼的行李早就送入了老宅,她正好也有东西想准备,就让黄管家先去休息,自己进了正房等待着。
没一会儿,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是渠殊同来了。
毓琼站起身来:“你来的正好,要是过一会儿你还不回来,我还准备去找你呢。”
渠殊同已经重新换上了他惯穿的长衫。他示意候在旁边的仆从们都退出去,自己在靠窗的榻几上坐下,对着毓琼示意:“请说。”
毓琼将手里一张纸递到渠殊同面前:“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渠殊同一边伸手去接,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戴渠二人关于离婚之协定,我已经签好字了。”毓琼扬起脸,用下巴点点渠殊同手中那张纸,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你放心,不管怎样,你也救了我阿爹,我不想让你太难堪,不会逼你立刻就与我离婚的。但是,鉴于你对我的心意,我觉得我需要表明我的态度,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了,你最好麻利点儿给我把字签了。”
渠殊同再次哽住了。
他垂眸快速扫了一遍手中的离婚协定:“戴小姐,当初从我手中拿药的时候,你可是亲口答应要与我结婚的。”
“对啊,我答应了,所以我这不已经与你结婚了吗?”毓琼非常理直气壮,“现在我要与你谈的是离婚,有问题吗?”
短暂的沉默,渠殊同叹气:“没问题。”
毓琼顿觉扬眉吐气,正想再开口,渠殊同已经将手里的离婚协定放在了旁边,转而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毓琼面前:“这个是给你的。”
毓琼警惕地看看他:“这是什么?”
“家用。”渠殊同的手一直伸着,唇畔已经带上了他惯常的浅笑,“老宅一直是我在住,也没有时间和心思重新装饰,除了几个住人的院子通了水和电,其他都是老式风格,恐怕你住不惯。你去雇人重新改建,或是翻新,都可以,或者,就去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吧。”
毓琼没什么兴趣:“你看不起谁呢?我有钱!”
渠殊同视线清凌凌的,里面全是认真:“你钱够用吗?”
毓琼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渠殊同你用钱砸我?我告诉你,这招没用!我有嫁妆,我花八辈子也花不完!”
渠殊同不知道毓琼为什么生气。他又叹了口气,将信封收了回去,顺便还将那份离婚协定也一并揣进了袖中:“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不用不好意思,尽管向我开口。”
“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商量,”渠殊同修长十指交叉在一起,好整以暇支在桌面上,“天色已晚,我们要怎么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