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房双手抱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渠先生吩咐过,这几天不见客。”
毓琼气愤不已:“他凭什么不见客?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赶紧让他给我出来!”
门房还是那副死样子,眉眼不动。不管毓琼怎么威逼利诱,他都只有一句:“渠先生不见客。”
最后被逼得急了,终于又加了一句:“戴小姐要是还不回去,我就只能请戴大人亲自来接您了。”
一句绝杀。毓琼憋了一天的闷气没能消散,反而更加郁郁,顶得她心肝肺脏全都难受。一直纠缠到那门房似乎真的要去喊戴望鸿了,毓琼这才不甘不愿地怏怏离开。
回家继续与父母兄长冷战。
渠殊同是几天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听渠良说了毓琼来过的事情,想了想,换了身衣服,登门戴府拜访。
戴望鸿见到他,反倒是比他还局促的样子,很是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致一来了。快进来坐。”
渠殊同浅浅颔首,也没提毓琼曾经半夜偷偷跑去找他的事,只说:“老师,不知令嫒可在?能否让我去见一见她?”
“可以的,自然可以的,”戴望鸿急忙点头,然后脸色渐渐涨红,有些吞吞吐吐的,“就是,她还没……可能……”
渠殊同脸上的浅笑没有一点儿变化:“我知道,没关系的。老师,让我去劝一劝她吧。”
毓琼的房门被推开时,她还以为又是母亲来送饭食,或是哥哥又拿来了什么新奇物件来逗她开心。她一把将被子拉到头顶,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里面,瓮声瓮气的赶人:
“我不吃,也不玩!不将我与那个渠殊同的婚约取消,我是不会出门的!你们走吧!”
没有她设想中的劝慰,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声线低沉,不急不缓:“我前几日在洋行里见到了这只口红,觉得颜色应该会很衬你,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毓琼被这个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陌生男人的声音惊呆了,小心翼翼将被子掀开一条缝,谨慎向外张望。等找到一个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影,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看了许久,才终于能确信,这不是她的幻觉。
那个曾经在塞纳河畔冷漠拒绝了她的求助,又在威尼斯街头与她一起牵手奔跑的男人,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此刻正站在床边,垂着一双眸子看着她。
“你?”她怔了一会儿,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老师让我进来的。”男人对她颔首,很是绅士,“听说你前几天去找过我,所以我就来了。”
毓琼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我什么时候找你了?”
男人笑了。他的笑容也如他的人一样,轻浅淡漠:“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渠殊同。现在,戴小姐是不是就能想起来,你什么时候找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