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是天岳宗的弟子,会不会搞错了?”
“你觉得呢?”
想起那张酷似的面容,几人心中的动摇很快平息。
黑影吩咐道,“我回去禀报主上,你们等候消息”
黑影离开后不久,另两人钻入灌木丛,等候裴向明离开。
突然,一柄木剑将两人刺了个对穿,两人闷哼一声,伤口滋滋冒烟,腐蚀周边血肉,竟是停不下来的趋势。
“快去找老大”,两人吹响暗哨,互相搀扶着,往黑影离开的地方跑去。
……
“一把木头剑你都这么宝贝?”林昭月到裴向明洞府找他时,他正在擦拭木剑上的水痕。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裴向明道,“是我的第一把本命剑。”
林昭月自知失言,忙道歉,“对不起,没想到它竟如此珍贵”
“师兄娘亲在哪呢?怎么没来看过你?”林昭月打了几个哈哈,接着问。
裴向明擦剑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地回道,“我娘死了”
林昭月忙摆手道歉,不敢再问了。
……
练气弟子的实操课,是由两名导师带队,在天岳宗不远处的邬咕林进行的。每个报名的弟子都会得到一枚腰牌,腰牌写有数字,便是各自的组别。
“谁愿意跟他们一组啊,”萧瑶把腰牌一摔,对事务堂管事道,“我不管,我要换一个牌子!”
“萧小姐,这木牌乃随机分配,无法更改”管事一脸为难,“若你不想去,便等下一次实操课开课时再来吧”
萧瑶冷哼一声,周围几人都在劝她,说不理他们就好。
“谁愿意搭理她啊”,裴向明哧了一声,“没事找事的疯婆子”
“你说什么呢!”萧瑶大叫一声,“你敢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疯婆子!”裴向明高声道,丝毫不惧他人目光,一旁的林昭月拉拉他的手臂,又看向长身玉立的魏长泽。
魏长泽便接话道,“萧小姐,我们既是出去一同历练,便专心剑道,不论其他”
……
邬咕林。
几张拉满的弓搭着带紫红火焰的箭矢,瞄准两个正为新入门弟子示范动作的年轻人。
破空声突兀在山谷中响起,其中一人警觉地跳开,打开防护结界,另一人则当场殒命。
弟子们霎时尖叫起来,魏长泽和裴向明将林昭月护在身后。
还活着的导师意识到不对,反应迅速地放飞信号烟花,滋啦啦在山谷上空炸开。
“不好,速战速决”,随着黑影的吩咐,四面埋伏的蒙面人纷纷跳下,将众弟子围在中间。
“救我!魏兄,裴兄!”混乱中,蓬予怀高呼道。
魏长泽与裴向明对视一眼,见裴向明点头,他便飞速朝蓬予怀掠去。
林昭月抓紧了裴向明的袖子,他们这群练气期的新人,在修真界是被随意碾压的蚂蚁。
有人朝他们的方向袭来,一眨眼,身前的裴向明被挟走了。
“二师兄!”林昭月惊叫道,追着赶去,速度却不及那人。
裴向明念诀召唤木剑正要反击,却被抓着他的人捅了一刀,腹部钻心地痛。
剑的嗡鸣声响彻山谷,周边光芒大盛。
黑衣人欲逃,却见金色的剑阵从天而降,将他们困在其中,不得动作。
只听抓住他的人惨叫一声,裴向明便得了自由,那人倒地不起,断臂正汩汩冒血。
“师尊”林昭月擦了擦奔涌而出的眼泪,惊喜地望着半空道。
傅寒舟抓着裴向明的衣领,将他扔给魏长泽,后者稳稳接住,林昭月匆忙赶去用帕子按住伤口止血。
傅寒舟信步向前,剑阵便轰鸣着随着他的步伐逐渐从四周聚拢,以无数悬挂的剑影做墙,合并成一处金色的牢笼。
只抬手一挥,那剑影便从墙上脱落,将笼中魔修斩杀殆尽,一时只余剑鸣与惨叫。
血腥场面让许多新入门弟子干呕出声。
傅寒舟高声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若敢在天岳宗作乱,便是如此下场”
那些隐在暗处的残部飞速撤走了。
裴向明陷入了昏迷,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傅寒舟皱眉道,“那刀上有魔气,带他去我洞府”
魔气顺着伤口钻入裴向明的灵力脉络,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有一种痛苦与兴奋叠加的诡异感。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触碰他的脸颊,“为什么要杀我?”
他睁开眼,是一个漆黑的山洞,只有头顶有一些渗透的微光。
一双细白的手从他身后摸索至胸前,按住他并不存在的伤口。
他却闷哼一声,感觉到窒息般的痛楚。
那女声凄厉说道,“我痛极了,我要你感同身受!”
他猛地回头,只看到一双极美的眼睛,盈满泪水和恨意。
“呼”,裴向明猛地坐起来,撕扯到腹部伤口,痛呼一声。
一旁等着的林昭月和魏长泽关切地围上来。
“你终于醒了!”林昭月眼眶湿红着说,“幸好师尊来得及时”
“师弟,现在感觉如何?”魏长泽也关心道,“你身体虚弱需要修养,学堂那边我帮你告了假”
裴向明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师尊的洞府,师尊说你的伤口上有魔气,便让你睡在这黄玉床上,醒来之后便是祛除干净了”
“师尊呢?”
“师尊去了掌门殿”
“我们回去吧”
看着三人的身影走远,阿怜从屏风后探出头,视线落在那脚步虚浮的人身上。
她刚刚做了个噩梦。
醒来时,满腔幽怨还未退却,身侧无人,只有幽幽月光,衬得她像只游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