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这建筑是做什么的,他们猜测可能是艺术馆,因为风格很优雅。尺绫愈发愈感觉熟悉,走近,大孩子突然高声一叫:“那是警察局!”
他看到了熟悉的蓝白色,尽管只有一点点,他说:“我们可以进去问路,或者直接打个电话。有困难找警察就对了。”
公安局大厅前,有一个牌子标记着“市局”。与其他地方不同,N市是一个新城市,市局也非常新,近十来年才迁过来这边新区。
见到是公安局,其他小跟班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大孩子感觉来到了自己的地盘,自豪感油然而生,打开了某个开关,开始介绍自己爸爸,源源不断地输出:
“我爸爸可是拿过三等功的,你知道三等功有多难吗,他在警队的地位很高很高的。我以后也要拿三等功,做一样的警察。”
“你爸爸在这里工作吗?”一个小跟班问。
“他不在。”大孩子指指路标上市局的牌子,“这里是市局,懂吗,很高级的。我爸爸有时候也要来这里办公,你懂的,他要交一些文件……”
尺绫的熟悉感越来越重,大孩子的话越来越模糊,他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记不起来,但真觉得这里很熟悉。
“我们要进去吗?”小跟班问。
大孩子叉着腰,犹豫着,似乎也不是很确定:“进吧。”
问题来了,这里太高级,他们只看得见一抹蓝白,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玻璃栈道,大草地,混淆不清,找不到门。
“你们有人方向感好一点吗?给你们机会打头阵。”大孩子叉腰说。他一定不是害怕走错路出糗,只是想给小跟班们锻炼机会。
小跟班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接下这份任务。
他们看向运气最好的尺绫了,尺绫当了这么久的挂件,是时候为团队出一份力。尺绫愣愣,大孩子立马指挥:“你来。”
尺绫见到眼前的建筑,心头浮起熟悉感,一种肌肉记忆在指引他,脚步哒哒哒地开始寻路。
尺绫跑到草坪另一边,方向与那抹初见的蓝白色截然不同,都看不见市局的字样了。小朋友们犹豫两下,见尺绫动作如此之快,还是跟了上去。
尺绫熟门熟路,哒哒哒地踩踏草坪,拐上小路,到达低调内敛的门口。
他突然停下来。
“是这吗?”大孩子看着这扇朴素的门,向尺绫寻求确认。
尺绫这时候也不吱声了,他收起两只手,纠缠着抠手指。
大孩子也没来过这,有点紧张。跟在尺绫身边,很久都没输出说话了。
可是,无论怎么看,这扇门也跟警察局没有任何关系。
“推一下,试试看嘛。”小跟班催促。
大孩子没办法,只能准备试试看,按在门上蓄力着,打算一鼓作气之时,身后忽然一声:
“喂,小朋友你们在干嘛?”
门推开了一寸,被这声叫停,立马又合上了。他们回头,只见一个戴眼镜的公职人员拿着公文包走过来。小朋友们瞬间原地站定,忐忑不安。
公职人员快步走来,略显焦急地扶扶眼镜,什么话都没说先伸手再次关紧门,然后才转向小孩子们:“你们怎么在这的,怎么跑过来了?”
大孩子虽然霸气,但在真正的大人面前,也变得畏畏缩缩,“我,我们迷路了,想找警察局……”
很明显,这里不是警察局,指路的尺绫没发挥幸运,他们闯祸了。
公职人员立马应答:“市局不在这里,在那边,你们走错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站在门隔壁的尺绫被公职人员轻轻推下台阶,他心里面突然有点不舒服,像半根尺绫扭在一起,他抬头看了看。
公职人员急着驱逐小孩子,这里不是普通人该来的地方,忽地扫过尺绫的面庞,心里霎时咯噔一下,愣住。
小孩们在正确的指引下,走到真正的市局门口。大孩子看到熟悉的玻璃门和花岗岩地板,重新恢复自信,大步跟随在公职人员后面。
公职人员停在前台,对前台人员说了一下情况,讲到最后,他小声在前台耳边道:“有个小孩有点眼熟,你打电话叫一下隔壁的,估计是他们的人。”
两分钟不到,一个大姐姐把他们带进等待厅,不同于印象里严肃的惨白,这里的颜色很温和。他们齐齐坐在了沙发上,大姐姐还问他们要喝什么。
其他小朋友都只要了白开水,轮到最胆小的尺绫时,尺绫讷讷缩在沙发一角,小声问道:“有没有甜甜的水?”
这个姐姐愣愣,似乎是没料到,磕绊道:“你等一下。”
他们看着这个姐姐拿着杯子往里走,大孩子斥责尺绫不应该提要求的。
不一阵,有另一个穿制服的阿姨走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玻璃杯。
对方动作利落,看上去不是普通的人员,路过的小警员向她点头打招呼:“礼队。”
她蹲下身来与尺绫齐平,摸了摸他头发,把蜜糖水递给他,温声:“喝吧。”尺绫捧起蜜糖水喝两口,她又说:“你在这等,他有一点事情做。”
公安局帮他们联系了家长,小朋友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就好。
可是他们没问尺绫的家长电话。在两个小朋友被家长接走之后,天已经有点昏色。
大孩子还在和他说自己爸爸等会下班就来了,他一定会穿着警服的。尺绫手攥裤子,有些失落和紧张地等待,
连接另一边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尺绫抬头。只看到夕光下一个略显沉色的人影。
司徒辅穿一身制服正装,站在走廊门口,下视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