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崔良似乎如梦初醒般说道。
“你应该抱歉的不是我,但是我也不想你去找谢寂道歉。”许如深说,“我只是在收拾东西的,不是替谢寂原谅什么。”
“他也不会原谅你们。”
“我知道。”崔良沉声说,“我不奢侈原谅之说。”
“如深。”
“如果可以……”
“什么都不可以。”许如深果断拒绝随后平静了几秒,“我会照顾好他。”
“我不想让他难过,您懂吗?”
“好。”
许如深眼前几乎被回忆笼罩,谢寂缓过神,揉了揉许如深的眼眶,回复他的话,“不道歉,不是你的错。”
许如深愣神了会,擒住谢寂的手,脸庞枕在手心处,“乖宝,多爱点自己。”
谢寂手心忽地僵住,“我一直在自私自利的爱自己啊。”
“不是这种。”许如深蹭了蹭,声音温柔中带着破碎,“拼照片的时候……”
“其实很多次我都在想要是那个时候遇到你就好了。”
“但再想想又觉得是可能是上天的安排,命运变不了,那个时候遇到你有什么用呢?”
“我是能预知在短短几个小时后,你受到的侵害吗?”
“还是在知道后,坐在医院里面,看着苍白的你,无助的我。”许如深说着泪水从眼底划过他的脸庞,宛如一刀刀疤痕。
“谢寂,痛苦是忘不掉的,就像是一块疤痕,哪怕用激光消去了,后面还是时不时望向那空白的肌肤,想起曾经哪里有块东西。”
他停顿了几秒。
“我爱你。”
“但更希望你能love yourself。”
“从小事开始,阴天记得带把雨伞,如果你有余力的情况下可以带两把,如果只有一把伞,我希望,在暴雨降临时,请不要把伞给其他人,而是给你自己。”
“你值得。”
“你不用想别人证明,不用送伞给别人表明你很好,很好的人,只是站在哪里就是完美的答案。”泪水侵湿了谢寂手心的纹路,温热的泪水却像是一锅滚烫的开水。
“puppy。”
“这些年,可能从小时候,我就想过。”
“因为对于我而言,什么关系都是阶段性的。”
“母亲的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没有渴望的拥抱。”
“分享什么都被忽略,只能跟当时的保姆说,我知道她只是为了工作,她真正在乎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阶段性的关系就罢了,而且还只能靠可怜维持。”
“我记得幼稚园老师说睡前要让父母讲睡前故事要拍视频记录,我知道我母亲不会跟我讲,我只能自己讲给自己,在想该怎么让自己的声音变成一个成年的女性。”
“最后,我放弃了。”
“也不知道,我母亲从那里看到我的可怜,她第一次给我讲睡前故事,讲了好久,因为我舍不得睡觉。”
“那是我靠可怜,得到母亲微薄的爱。”
“她去世后,我靠他们臆想的可怜,获得了去霍家别墅住的机会,被欺负,受伤,仆人们都觉得我好可怜哦。”谢寂带着嘲讽的语气。
“没有人帮我。”
“有时候,可怜无用。”
“我在别墅养伤的那段时间里,遇到了一只流浪转入花园的小奶狗,那是我靠可怜获得的最长时间的拥抱。”
“它也凄惨,浑身是泥泞。”
“后面更凄惨,被霍家的双胞胎看到了,当着我的面弄死了。”
“我没有办法,他们不欺负我,不是因为我受伤,而是崔良他们已经要养我,霍元他们……”谢寂有点语无伦次了,“狗死了,我还被诬陷说是我弄的。”
“我是个坏孩子。”
“不过,当时江淮正好来霍家做客,看到帮我解释。”
“我后面问他为什么帮我?”
“他说我漂亮。”
“我就知道,在可怜无用的情况下,漂亮或许有用。”
“确实,好的样貌,在什么领域上面,配上可怜。”
“不要说了。”许如深堵住谢寂的话,谢寂倔强地继续,“许如深,你当时没有被我的漂亮吸引吗?”
“那不是主要的。”
“我不可怜的话,你会心疼我吗?”
“爱你才会心疼你。”
“所以,我带不了雨伞,很健忘又粗心,你以后帮我带不行吗?”谢寂拉回许如深提出爱自己的话题。
“我不会帮你带,会每天提醒你带雨伞。”许如深说,“让你养成习惯。”
“我爱你,才希望你爱自己。”
“乖宝。”
“你以后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许如深摸了摸谢寂的耳廓,谢寂擦了擦他的眼泪,“我不知道。”
“之前学芭蕾,学什么都是因为我母亲。”
“后面出国后镀金,也不是我喜欢的东西。”
“你不是喜欢画画吗?”
“我不算喜欢。”谢寂吸了吸鼻涕,“我是因为喜欢看动漫,喜欢漫画。”
“好吧,我有想过会成为一个制作优秀动画的人。”谢寂想了想回,许如深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瓣处,“去做吧。”
“爱自己,爱我,之后做自己。”
“这些我都陪你。”
“那你也要做你自己喜欢的,我也陪你。”谢寂抱住许如深,咬住他的肩膀,像是拉勾做印记一样。
“做吗?”许如深见谢寂咬得太狠,即使了解他的意思,忍不住逗他,让他分散,“乖宝,做这些之前,我们的谈谈,还有今天的角色扮演。”
“可以做……”谢寂听着不对劲,立即打断,“你这个饿puppy,坏puppy,我还在难过呢!”
“嗯。”许如深贴在谢寂的耳廓旁边,“今晚?”
随即,许如深结实的胸肌挨了一拳,不重。
“那个小孩哥说的害臊应该是你才对!”
“没准备好。”
前一句语调很高,后面像是滑滑梯一样落了下来。
谢寂像是不满意一样,又凶巴巴咬许如深的胳膊肉。
许如深纵容着他,并且抱得更亲密了。
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