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谢寂没有跟着他们走,说要去了一趟洗手间。
许如深跟父母告别后,特地去洗手间等他,却迟迟不见人,亲自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他又骗人。
许如深想。
*
回到家里。
许如深在客厅里看最新的新闻报道,他的父亲在旁边看财经报纸,父慈子孝,很安详。
他的母亲端着一盘水果过来,招呼他们一起吃:“这是如深最爱的芒果,还有你,多吃点苹果,最近又看医生了。”
许母对许父说,语气虽然是责备却不免多了几分关心。
许如深看着他父母的互动,笑了笑,与此同时,他想起了今天的饭局,于是打着幌子问他母亲:“今天那个男孩……”
许母没有料到许如深会问关于谢寂的问题,放水果的动作僵了瞬,最后跟他聊起了谢寂。
“那个男孩吗?”
“他是私生子。”许母直接表明谢寂的身份,“不是什么养子,养子只是说的好听,再加上他的母亲死了。”
“他的母亲是某剧场的芭蕾舞演员,在某次演出的时候故勾搭上了你,乐阿姨的丈夫,做小三,最后怀孕了,不愿意打掉,生下了那个男孩。”
许母说这段话时,语气全是愤愤不平,像是很讨厌谢寂和他母亲,不过破坏人家家庭。
再加上贵妇圈,最讨厌的就是小三。
“在谢寂四岁的时候,她母亲因为车祸死了,就被名正言顺的收养到霍家。”
“谁知道,第一天就被乐阿姨的那两个小孩把他差点推下别墅的三楼,幸亏当时有保姆看到,不然他就没了。”
“不过,他没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至于现在你乐阿姨对他烦。”
“紧接着,孩子看来是不能够共处一室,最后让谢寂的母亲的好闺蜜养他。”
“现在回来,估计是霍元想要气你乐阿姨。”
“不过,如深—”许母看向许如深,“听说你们好像是一个学校的,不要跟他来往。”
“一个小三生的孩子,品德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他的出生不是他能决定的—”许如深没有想到平时知书达礼又温柔的母亲,会亲自跟他说不要跟某人来往。
“那又怎么样?”许母说,“他的出生就是给你乐阿姨带来了痛苦。”
“无论对错,不管是不是他自愿,伤害已经造成了。”
许父也在应和着:“听你妈的,总是没有错的。”
许如深没有准确的回复他们,只是默默地关掉电视,回到房间里。
许父、许母以为他听进去了也就没有理他。
*
几天后。
许如深按照惯例去心理教室,却在门口看到了谢寂。
他背靠在教室的木门上面,头发恢复了原样,粉粉的极其张扬,并且他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副可怜的样子。
许如深看着走了过去。
谢寂听到脚步声,立马抬头,眼睛亮亮的,似乎等他很久了,许如深一开门,谢寂就顺着进去了。
“有事吗?”许如深因为饭局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开头,只能用最常见的话进行。
“你不是说我有时间就来这里找你吗?”谢寂说。
“嗯。”许如深让他做在旁边的椅子上面。
谢寂坐在椅子上面,沉默了会,低着眼眸看着地板上铺的瓷砖,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对许如深说了一句话,“你很好奇我的过去吧。”
很多人都会选择把自己悲惨的过去藏匿起来,不愿意被人发现。
而谢寂恰恰相反,他把他的故事给每个人说,意图是什么,特别明显—就是为扮可怜。
但这些又是他真实经历过的,说是扮又多了几分拙劣。
本质是卖惨。
但是许如深很……
他很想问谢寂为什么那么坦诚,因为他说的所有经过跟他妈妈讲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细节,以及他个人的感受。
许如深听着心坠落了几分。
许如深听完后,随从自己的内心,问出他一直想要问的:“你是不是跟很多人说过,还有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过去毫不保留的告诉别人。”
谢寂笑了笑,没有选择回答前面的那句,而是没有半分犹豫地回复最后的那一句:“可能是恋痛吧。”
“每次把这些告诉别人有一种撕裂旧伤的痛感,既痛苦又快乐。”
说着时,他似乎兴奋了些,也带上了几分洒脱。
“啪塔—”
他高兴的动作导致他的裤兜掉出来了电子烟。
是一个粉色外壳都电子烟在洁白的地板砖上极其惹眼。
两个面对这种情况,对视了会。
许如深起身拿了起来,“你抽烟?”
谢寂沉默后:“是。”
“只有心烦的时候抽。”他在对许如深进行解释。
“能给我吗?”谢寂看着许如深手指夹着电子烟。
他莫名有种不自在,毕竟这种……
许如深只是继续摸着电子烟没有药还给他的意思,并且说了一句:“没收了。”
谢寂:“……”
“不行。”
“为什么?”
“我难受了怎么办。”谢寂沉声说。
“你找我就行。”许如深平静地回他。
“没有它,我没有安全感。”谢寂换一个理由,试图说服许如深让他还给他。
“那就培养吧。”许如深说,“从戒断开始。”
“……”
谢寂无言以对,空气中弥漫着对峙的味道,谢寂忽地想起了什么,开始扮可怜。
眼眶微红,眼睛满是隐忍的泪水。
“许如深,你能不能给我。”
语调带着沙哑。
许如深愣了几秒,他没有想过谢寂会用这一招,谢寂瞧着许如深呆滞的样子,里面从他手中夺走电子烟。
谢寂又连忙起身,拿着电子烟跑到心理教室的门口,“对不起。”
“我实在是不能没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