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插手了。
是赤井秀一、还是降谷零?
望月瞥向藤原的后背,对方还在认真处理圣诞贴画在玻璃上的气泡,完全没注意到这边。
他点开屏幕上的新消息提示。
[敢在FBI的线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倒卖半天情报,你是真的很有勇气。]系统说。
望月没搭理它。
在数条已读不回后,她终于主动给他发来一条信息:
[明年前,Vermouth会带你来见我。]
[给我带包曲奇,要你自己做的,我有点馋了。]
[——Aki]
[收到。]
[——Ryo]
他低头掰手指数着还有几天迎来新年,期间无视系统多条[你也太公事公办了!]、[你对身为BOSS的幼驯染就是这种态度吗!]的骚扰,被又一条新消息打断了迟缓的思维。
[去接应Vermouth,带到这个安全屋。(地址)]
[——Gin]
…
疼痛还没有完全驱除催眠瓦斯在体内的余韵,金发女郎略微有些昏沉地在衣兜里摸出被压扁的沾染血迹的烟盒。她低啧了一声又把它放回口袋,小心地注意着不要在电话亭内留下更多的DNA信息。
没有脚步声,但她感知到同类正在靠近。
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锋利的气息,是那家伙吧。
她抬头看去。
站在电话亭玻璃门外的不是熟悉的银发男人,那黑发青年正垂着眼睛看她,面无表情,冷漠一如最初。
让其他人插手这件事多少还有些不够格,于是来的只有他一个人。Vermouth保持高贵的沉默看他致电通知信任的下属立刻来对这个倒霉的电话亭进行毁尸灭迹,完全不感念刚才它收容伤者的恩德。
直到他们回到指定安全屋地址,Vermouth躺在沙发上看他背对着她去翻医药箱才决定发难。枪口在黑发上顶出一片凹陷,因为她没办法正视着那双眼睛扣动扳机。
“你还真是青出于蓝,之前的表现连我都骗过了。”她哑声道,拇指指腹抵在保险处微微用力:“你故意包庇叛逃的Sherry,可让我遭遇了些小麻烦啊,Margarita。”
他曾经是宫野夫妇负责的实验体之一,又做过Sherry少年时代的监护人,不可能认不出灰原哀的真身。
“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两个人有很多,我选择包庇的也不止这些。”望月说,他仍快速在医药箱里翻找拣出需要的药物,声音里一丝颤音也无。“比如那枚银色子弹——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药物。”
咔嗒。
Vermouth真的打开了手.枪保险。
“你不会扣下扳机的。”他无视死亡的威胁转过头来。“我想我对你来说不仅是从那个实验里幸存的同类,莎朗。”
“是的,我看见你的影子已经开始变淡。”Vermouth语带威胁地低声开口。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笑容里的魅力竟在此刻展露无遗:“如果你不能让我改变主意的话,你今晚可能要和些意外作伴了,孩子。”
“爱真是令人变得盲目…你本来不会这样的,你知道杀死我会给带来多少麻烦。”
她的学生低声叹息着,“我明明是在向你投诚——我们为什么不能交易呢?我绝不会在别人面前提及你的‘Angel’和‘Cool Guy’,而你就当作Sherry同样不知所踪,这是我们的双赢。”
她眸光闪动。
真正让她放下枪口的是两秒后他举起的那张照片,Vermouth想她不该教他怎么撬开各种物件的夹层的。
“你能和我聊聊她吗?”他说。
他用手指夹着照片,指尖正抵在年轻的女明星身畔,她少有笑得如此放松而真心的时刻,因为她怀里搂着的女孩们、那曾是她真的当作学生和朋友去对待过的人类。
“你教过我要等价交换,你和我都知道她对我的价值,即使我付出全部也不能奢望得到更多。”
“所以、是我求你可怜我,莎朗。”
“你看、我这一生只见过她几年,也只能有那几年,可孩子又能记得多少呢。”
那双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杏眼正注视着她。
“…和我聊聊我的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