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警方的老鼠跟过来、我只能处理她。”
他顶着Margarita的妆容,以不容她置疑的口吻回答道。这很想让人撕破那张假面,看看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不是她朋友的喉咙——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怎么可能。”她的声音也只是颤,她低垂着头,一字一顿道。“怎么可能?望月良夜?”
她叫出的真名让旁边的Manhattan眉毛一挑。
“你以为我总是待在实验室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是整个组织仅次于Vermouth的情报员…再棘手的范例你也处理过,我甚至还见过情报组培训的个案上的典型…”
“偏偏、你就这次、‘失手’了?”
她将重音狠狠地落在失手这个词上。
他似乎是因为心虚而没有说话。巨大的愤怒与失望让她无法克制指责的冲动,尽管她知道这无用,但她还是抬起了头。
…
他撞进那双碧色眼睛,控制住握着桌边的手不要收得太用力。
她的表情堪称平静,但这更让人感知到她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宫野志保是不甘向敌人轻易示弱的。
她看向他的眼神是看着凶手的眼神。
他杀害的不止宫野明美一人,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不亚于对她心中的“望月良夜”扣下一次扳机。
舌底是纯粹的苦涩,喉咙仿佛只留下供气管呼吸的空间,声带失去振动功能,他用尽全部力气,克制自己的瞳仁和呼吸都不要颤抖。
她的目光掠过他身上每一寸——是在查找判断他有没有留下伤疤吗。
但是、她注定要失望的。
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碎裂了,紧接着又筑起全新的、无法跨越的、难以视见的。
系统在他的脑海里正发出戏谑的嘲笑声,这堪堪维持住了他最后的理智。
“看来是我信错人。”
痛。
“同时也看错你了。”
好痛。
他的情绪躯体化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既久违也压抑的痛苦席卷全身,他的眼前开始泛不规则的光点,白色明灭、闪烁,模糊的视野带来模糊的听觉——
最终宫野志保克制而隐忍地判决道:
“我们再也不会一起喝咖啡了。”
无法呼吸。难以承受的疼痛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被某种愤怒洞穿了胸膛,也许是宫野志保的,也许是望月良夜的。
门被离去者关上后,他再也不受控地跪坐下去,膝盖重重接触到地面,接着脊背弯曲——从深处喷出的血染红一切、肺腑到咽喉皆似有火在烧。视野骤然黑下去,Manhattan伸手过来试图架起他、而他既觉得自己轻也沉重无比——他没有力量支撑这副躯壳了。
“你干了什么——”
他无法回答。
她的指尖顺着手腕上移,摁住了他隐藏在衣袖下、小臂上已经退去的针孔,由于情况紧急,他为了避开Maraschino、动作太粗糙,所以还留有局部毛细血管被刺破出血导致的淤青。
“你给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
“…吗?喂、醒醒,Ryoya!”
Manhattan还在试图求证。
可惜他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