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枪打死他,他就不用承受死亡的风险和来自内部的怀疑了。”
“说不定那些人还会给他的遗孀一笔抚恤金。”
不得不说,Scotch很惊讶。
是那天的“治疗”改变了Casablanca吗?还是别的什么?或者更早之前?这个和同期有着同一张脸的代号成员似乎跟死去的警校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他带着血迹、虚弱无比地被推进组织据点的那一天晚上,他们收到了望月邸的书房被炸毁的消息。
偏偏是那个被封存的书房,因为死者生前说那里是不希望其他人进去的地方…所以他们在死后也默认彼此将要遵守那条惯例。关上门后、没有人能够进去,除了望月良夜他自己,留在这栋房子里的备用钥匙已经跟衣冠冢一起长眠六尺之下。
会是那个人带着属于他的、留在摩天轮顶端的钥匙回来了吗?
最终警视厅那边给出的检定毫不留情地打击了所有人猜测的信心:书房的门锁是被暴力损坏的,用一颗子弹。
在流火岛上最后的那个夜晚,和在夜长号的底部捶打着毒气舱舱门的Casablanca,一度让他看到了只有望月良夜才会有的特质。那时在射击摊位前、他盯着Casablanca端枪的侧脸,揣摩两年前的一个夏日,望月良夜是否也做过同样的事。
他的目光瞟过正在驾驶座上随着车钥匙晃悠的、那只磨损的金色小狐狸。
Scotch想,还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zero,不然也只是平添遗憾与不解。
他的幼驯染正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反唇相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主意?有机会我一定要用在你身上的,Casablanca。”
Scotch一怔,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里反射的、司机先生灰紫色的、水晶一般的眼睛。这状态他十分熟悉——
那是Bourbon在面对Gin时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
而此刻他身边的Casablanca,看起来确实活脱脱就是一个Gin的翻版。
心狠手辣,任务优先,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放弃和牺牲。
除了对卧底的执念和犯疑心病的次数可以破世界纪录以外。
黑发青年垂着眼睛,正在认真翻阅手中的任务资料,身上透出一股阴暗、孤僻、死气沉沉的感觉。
Rusty Nail上位后,组织内的规矩越发严苛:不允许贩.毒、不允许卖.淫、不允许人口买卖。甚至Dubliner(都柏林)和Tonic(通宁水)这种最开始就隶属于鸡尾酒派系、可以被称为“嫡系”的代号成员在印度的代.孕产业链都受到了缩水的打击,一切黑色产业都在逐渐被用手段洗白——至少是在他们眼前。
卧底、不、卧底们要面对的形势越发严峻了。
“你看我做什么、Scotch?”Casablanca盯着他,在碎发阴影的遮盖下,显得那双蓝色眼睛越发幽深可怖,如同伺机而动、想要咬碎猎物咽喉的肉食动物。
话音刚落,还伴随着一声带有威胁意味的、打开手.枪保险的声音。
Scotch缓缓移开目光,“只是觉得你今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是吗?”Casablanca轻笑一声。“那就对了。”
“我最擅长的天赋就是翻脸不认人。”
他打开车门,从另一侧下车,重重地甩上了马自达RX-7 FD3S的车门,果不其然,Bourbon的脸色更差了。
“跟着我的这段时间,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学会。”
Casablanca走出人类听阈无法捕捉到二人窃窃私语的距离时,驾驶座的金发情报员也排查完车上可以安装窃听器的位置。
他扭身回头问道:“那家伙最近是迟来叛逆期?”
Scotch看着自家发小毫无变化的童颜,对上那对灰紫色眼睛,一时间竟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