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昼摇头:“不睡了。我以前住的地方左邻右舍没事就装修,老房子隔音又不好,错过午休的点就没法睡了,已经习惯了。你要睡的话就去睡吧,我一会儿自己把碗洗了,尽量小点声。”
“嗯,我也不睡。”卫逍跟他交代起情况,“我明天要出门办点事。作业得做完,公司的文件也得看完,没有休息的时间。”
程昼默默想:排除学校的事,排除公司的事,难不成他除了学生和打工人还有第三重身份?
对了,可能是他家里的事。
卫逍今天应该很忙,这时候向他打听他原来在哪地方上学,为什么要转学,都是聊闲天,很不懂事。
程昼善解人意地提出:“你这么忙的话我帮你写作业吧,你专心处理公司的事就好。”
卫逍拒绝:“不用了。我的时间是时间,你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你都快考试了,就别把心思放在别的事上了,等你保送上了,有半年的时间给你做所有想做的事,干什么都可以。”
最后这两句话跟卢正清今天上午苦口婆心地告诫他的一模一样。
程昼填饱肚子,跟着卫逍进了书房。
卫逍的书桌是办公用的电脑桌,一侧放了台显示屏后,两人并排坐就坐不下了。
但桌子不够长,够宽,底下是空的。
他们可以面对面坐。
卫逍找到竞赛书放在桌上,将笔筒拉到桌子中央,给程昼搬了把人体工学椅,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程昼在卫逍对面坐下,翻开书。
卫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手边打印机的纸盒,从里面拿出了十几张A4纸给他打草稿。
两个人开始忙各自的事。
十分钟后,程昼想题的过程中无意识地抬了抬脚,踢到了卫逍的腿。
他没有往桌下看,但感觉到卫逍自然地把腿缩了缩。
他看了卫逍一眼。
卫逍正沉浸在工作中,面孔严肃,和平时对着他笑时判若两人。
俗话说的好,认真的男人最帅。他盯着卫逍有些失神,但他怕一会儿卫逍的余光扫到自己,回过神继续埋头苦干。
不知不觉天色擦黑,两人的思路同时被程昼的手机打断。
程昼不用猜都知道,准是王同烁又来找他打游戏了。
这人都不用学习的吗?
程昼懒得理会,扫了眼消息,见和他所料的不差分毫,关掉了手机提示音。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王同烁居然拨了通语音给他。
程昼嘶了口凉气。
卫逍看出他不耐烦却不好张口拒绝:“介意我帮你接吗?”
程昼二话不说把手机递给了他。
卫逍接过程昼的手机:“喂,你好,我和程昼在忙,他没时间打游戏,这阵子都是。”
程昼就听王同烁在那端大叫:“牛逼啊兄弟!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程昼:???
王同烁挂了电话,卫逍把手机还给他,程昼默契地收了起来。
卫逍起身把灯打开:“起来活动一下,喝口水吧。你是不是不饿,晚饭我们晚点吃?”
程昼确实不饿。
他午饭吃得晚,还没消化完,但这屋里不是还有个人吗?
做人不能只为自己考虑,总让别人迁就自己。
他没把话说得太白:“按时吃吧。已经有一顿不规律了,往后挪岂不是又一顿不规律。”
饮食作息都是如此。
卫逍中午没怎么动筷子,半小时前就饿了,听程昼这么说,心里明显想着他,挺高兴的,笑着问:“灌汤小笼包吃吗?”
程昼默了默,问:“里面有姜吗?”
是网上热销的半成品,不是他自己做的,卫逍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姜;“那吃馒头吧,简单点。”
程昼听到“馒头”和“简单”一起从卫逍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失望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望。
明明卫逍没义务顿顿给他喂山珍海味,更何况还是白吃白喝。
然而当卫逍把馒头端上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卫逍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
馒头上裹了一层蛋液,煎至金黄,表面刷上黄豆酱,再配一碗三分糖的红豆薏米汤。
他管这叫简单?
卫逍是不是还有个副业是厨师?
程昼几乎能想象出画面。
豪门总裁落魄时,异国后厨洗盘子。
卫逍年少不称意,被迫下海当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