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过半日,溪州快运内人潮涌动,有看热闹的,有来吃点心的,也有趁机来体验三日半价快运的,不一而足。
程陆遥在里面喝了两杯茶,见事态稳定,便打算回府。
结果她刚起身,大门外就传来一阵‘梆梆梆’的响声。
小蝶吓了一跳:“夫人,咱们没买鞭炮啊!”
今日只是试营业,程陆遥的确没准备开业的东西。
“出去看看。”
“夫人,外面乱,您还是别出去了,小蝶替您去看看。”
程陆遥却是摇头,戴上面纱走了出去。
她刚到大门外,外头就传来了陆远的冷喝。
“姓王的,你来做什么!”
“哈哈,原来陆镖头还在这啊!小弟这是听说镖局改头换面,还以为是哪个冤大头被人骗了接手了这镖局。
却没想到陆镖头这是换汤不换药,怎么,为了混口饭吃,竟然连你陆远的金字招牌都不要了?”
来人一身橙黄锦缎,身子肥硕,面有横肉。
他身后一仆从手中提着铜锣,方才的响声就是此物发出的。
身后仆从道:“老爷,他哪里还有什么金字招牌,在溪州城内,一听是他陆远镖局,绕着道都得远远跑开。”
“哦?这是为何?”王启故作不解。
仆从夸张地用手扇了扇风:“这名声臭了啊,臭不可闻!”
“啊哈哈哈哈……”王启一行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好不夸张。
镖局众人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正要上前干仗,却被陆远用眼神制止。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滚!”
这时,小蝶和程陆遥一前一后来到了苏阶身旁。
苏阶看到两人吓了一跳,忙挡在她面前,隔开了外人的视线。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这姓王的是个大色鬼,可千万不能让他看到您。”
“他是何人?” 程陆遥道。
“他是北长街启盛镖局的镖头王启,与咱们镖局不对付,这些年常来挑衅。不过他只敢叫嚣,一旦动起手,他绝对打不过咱们的弟兄。”
原来是同行来找茬。
这事程陆遥熟,想当年物流园创业之初,眼见着他们有了起色,就有好几个同行来‘问候’过他们。
“总镖头,我们的车马在北长街被人拦下了!”
“总镖头,老六的车在集市撞到了人。”
几个年轻人急冲冲的跑了回来。
陆远当即怒视前方:“王启,这是你做的!”
王启前脚刚至,后脚快运的车马就出了事,天底下没有这样巧合的事。
王启笑得肆意,却是摆手:“陆总镖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人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会是我在搞鬼?
说不定啊,是你陆总镖头做人做事不地道,跑到别人地盘抢生意,遭了嫉恨!”
陆远:“原来你今日是为此而来。”
程陆遥恍然大悟,她还真忽略了古代各行各业不成文的规矩。
虽说她做的快运是全新模式,但在溪州这群镖师眼中,她这是化大为小,抢占了他们家门口的生意。
启盛镖局在北长街,她的车马在北长街被拦,程陆遥不怕像王启这种直接上门挑衅的,就怕不知何时得罪了旁人,他们暗中下绊子。
快运之初,按时将客人货物送达,保证货物无损是重中之重,否则她赔钱是小,丢了信誉,对溪州快运来说绝非好事。
想明白了事情关键,程陆遥心中已有对策。
像王启这样上门寻事的,程陆遥不做多想,让苏阶拿着她的信物去报了府衙。
此地距离府衙很近,不过片刻,一个捕头便带着几个衙役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王启一行人带走了。
门前看热闹的百姓疏散,一切恢复秩序不过片刻功夫。
看到程陆遥,陆远面有愧色:“夫人,此人是因我陆远之故迁怒快运,之前是我疏忽了。”
“陆叔,快别这么说了。说来我也有疏忽。不知溪州城内有几家镖局?”
陆远压低声音走近:“夫人,你是想……可切莫武断行事啊,溪州城内几家镖局背后各有靠山,若是硬碰硬,我恐夫人会吃亏。”
程陆遥失笑:“陆叔你太看得起我了,即便我是知府夫人,仗势欺人也需有势可仗。如今我夫君刚上任,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懂。”
陆远松了一口气:“溪州大大小小加起来,共有五家镖局,如今陆远镖局不复存在,就还有四家。”
“不知陆叔可否引荐?顺便告知各家镖头好恶。”
“夫人,这是打算拜会?”
程陆遥点头:“入乡随俗,总要派人去打声招呼。便是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不可轻易树敌。”
陆远赞许道:“夫人年纪轻轻,倒是比陆某还懂得处世之道。”
程陆遥苦笑,她原先性格刚直,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知是经历了多少次社会毒打。
哎,说多了都是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