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只留下了身娇体贵,肆意任性的印象。这样的京城贵女他向来敬而远之,可眼下这人是丝毫看不出一贯脾性,莫不是遭逢剧变,心性大改?
“多谢……郡主。”
下一刻,程陆遥眉眼弯弯,咧嘴一笑。
“我愿大人得偿所愿,大人可否也让我体验百态民生?”
换言之一句话,她要出门!
“不可!”简裴之拒绝的很干脆。
程陆遥咬咬牙,这家伙油盐不进啊。
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困住她?等她身体好些,她总是要想办法出门的。
简裴之视线淡淡瞥过来:“此地并不安生。郡主近来莫要外出为好。”
若是治安未定这个解释的话,还算能让人接受。
程陆遥暂时打消翻墙出门的想法,毕竟她现在这身子骨多走两步都能喘半天,没事还是别去添乱。
“其实出门并非为了游玩,原是看这院中人手不济,我担心他们无法护……护家宅安宁,想要再寻些可靠的人来。”
出门什么的,可徐徐图之。守护她的‘江山’才是第一要务。
简裴之颔首:“郡主放心,后院简某会加派人手。等府衙事毕,郡主可将这些存于府库,会有专人看守。”
“那可不行。”
不说将她私人财产存于府库是否有违规矩,就说她这么多金银财宝和府衙扯上关系,后面任简裴之再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简裴之嘴角上扬,“郡主没有此意就好。”
“你故意的?”
这人是担心她把主意打到府衙才故意这么说?
“那真是谢谢大人了。”程陆遥咬牙切齿。
“郡主不必言谢,便是为了报答郡主书房相赠,简某也会尽心尽力。”
晚来的夜风吹过,程陆遥浑身起了寒意。
“那大人大概误会了,书房那些是为了感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既然这般说,那我合该再准备些旁的,才好感谢大人护我嫁妆之恩。”
“哦?”简裴之挑眉:“不知郡主这次当以何物相赠?”
“大人想要什么?”
“简某想要什么郡主便给什么?”
“当然——”
不可能了!
她双眼微眯,思索简裴之要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该如何应对?
似察觉到她眼神里的威胁之意,简裴之淡淡道:“郡主放心,简某虽不是出身勋贵,可也有能力果腹,断做不出觊觎郡主嫁妆一事。”
“我相信你不会。”
“凭何?”
“凭你救了我,若想要这些,你大可不用给我。”
简裴之手指轻扣桌面,发出清脆响声。
“承蒙郡主信任,简某所做皆是受人所托。”
“你是说,我父王?”
简裴之颔首:“镇远王爷曾于家父有恩,家父已故,此恩情便由简某来还。月余前,王爷暗中相请,给了简某一份婚书,并告知时机成熟用这份婚书护郡主一命。”
果然如此啊。
程陆遥记忆中,这位郡主可并没有见过简裴之,更没有与之情投意合之举。
“原来如此。”
程陆遥起身朝着简裴之行了一礼:“新婚之夜的事,我向大人道歉,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郡主不必言谢。简某这么做是替父还恩。此事过后,我简家便与王府两清。
至于郡主,还需委屈些时日,待来日时机成熟,简某便奉上和离书,还郡主自由身。”
简裴之说的坦坦荡荡,程陆遥也不再拘泥于这桩婚事,说开后心情大好。
“那这段时间就有劳大人多多照顾了。”
简裴之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如此,往后你我之间也不必如此客气,权当交个朋友。”
“若简某记得不错,王妃便出身江州顾氏。”
“不错。”程陆遥也从小蝶口中得知了镇远王爷和王妃的恩爱事迹。
她取名陆遥,‘陆’字是母亲取的,在这个时代,能采纳女子给子女取名还是少有。光是这点,镇远王爷对王妃的感情就可见一斑。
不知想到什么,简裴之的脸色微沉。
“郡主不必客气,往后安心住下便是。”
好好好,简裴之这是与她划清界限?
那可不行,她还打算先抱着这位大腿,也好为她的‘江山’打基础。
程陆遥眼一转,道:“溪州贫瘠,大人想要彻底整治,恐要费一番功夫。我听小蝶说近来府衙常有人生事,大人这些天恐怕都不能安枕。”
简裴之依旧神情淡然:“近来府衙有诸多事宜交接,因人手紧缺事情未能稳妥。一些宵小欲趁火打劫罢了。”
这话不由让程陆遥想到当初创立物流园的时候,她和兄弟们也曾辛苦开辟市场,可许多地方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少线路的开辟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不知栽了多少跟头吃了多少亏,物流园才有了后来的规模。
所以看到如今的简裴之,她感同身受。
“大人,往后你遇到什么困难,不妨跟我说说。我虽不曾为官,但从前也时常听父王讨论民生社稷,说不定能帮得上大人的忙。”
“多谢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