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笙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好吧,不过别太拼命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送走宋默笙后,叶鱼独自坐在病床上。她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彩虹吊坠,这份单纯的礼物与那朵彼岸花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代表着纯粹的友情,一个象征着危险的诱惑。
“真是讽刺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鱼转头望去,汪婉清不知何时又出现在窗边。月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影,胸前的十字架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姐姐……”叶鱼轻声唤道,却不知该说什么。那些在血色花海中的对话依然萦绕在心头,让她无法自如地面对眼前这个人。
“彩虹与彼岸花,”汪婉清望着叶鱼手腕上的吊坠,“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就这样摆在你面前。一个代表着纯粹的光明,一个通向未知的深渊。”
叶鱼下意识地抚摸着手链:“默笙她……什么都不知道。”
汪婉清缓步走到床边,目光落在叶鱼手腕上的彩虹吊坠上:“正因为她不知道,才能给予你最纯粹的关心。这世界上,有些美好就该被蒙在鼓里。”
“就像姐姐对我的守护吗?”叶鱼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羔羊,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
汪婉清听出她话中的责备,胸前的十字架泛起微弱的涟漪:“叶鱼,红叶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叶鱼打断她的解释,“姐姐是为了我好。但是,难道我就永远只能做一个被保护的对象吗?”
窗外的月光微微晃动,叶鱼眉心的彼岸花印记若隐若现。汪婉清能感受到女孩内心的挣扎与渴望,但是她的身份注定了,只能从理性的角度去回应对方。
“叶鱼,有时候,最危险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渴望力量的心。我曾经也站在同样的岔路口,被深渊的低语诱惑。”
她伸手轻抚叶鱼的眉心,那里的彼岸花纹路在她触碰下微微发烫:“但你要明白,力量从来不是平等的前提。真正的羁绊,不在于能力的高低。”
叶鱼抬头望着汪婉清,月光为她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那姐姐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的羁绊?那个吻,到底意味着什么?”
汪婉清轻叹一声,在病床边坐下:“那个吻,或许是个错误。不是因为我后悔救你,而是我不该用这种方式。”
叶鱼听到这句话,心头猛然刺痛。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眼角的泪光:“所以……原来是个错误吗?”
汪婉清看着叶鱼低垂的头,心中泛起一丝疼痛。她伸手想要抚摸女孩的发丝,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不,我说错了。”她轻声开口,“那个吻本身并不是错误。错误的是,我没有给你一个合适的解释。”
叶鱼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什么意思?”
“当时的情况很危急,我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唤醒你。”汪婉清的声音微微颤抖,“但我没想到,这个举动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困扰。让你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期待。”
叶鱼听到“不该有的期待”这几个字,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她苦笑着望向窗外的月光,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彩虹吊坠。
“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谢谢你的守护和救赎……姐姐去忙吧……”
汪婉清站在原地,看着叶鱼低垂的眉眼。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叶鱼,我不是在否定你的感情。但有些界限,是为了保护彼此而存在的。”
“我知道。”叶鱼的声音有些哽咽,“姐姐去忙吧,无论会不会堕入深渊,那都是我自己的命运,不用再像这样刻意守护我了……”
汪婉清看着叶鱼倔强的侧脸,胸前的裂纹十字架微微震颤。她曾在无数个灵魂中看到类似的倔强,但从未如此刺痛过她的心。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但是叶鱼,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命运吗?”
叶鱼转过头,泪水在月光下闪烁:“我不明白,但重要吗?反正总是要面对现实……就像现在……”她顿了顿,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知道自己只是在自作多情,不过没关系,我会努力调整心态的。”
“调整心态?”汪婉清轻声重复着这个词,“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那朵彼岸花的诱惑吗?它会像一颗种子,在你心底悄然生根发芽。每一次软弱,每一次迷茫,都会让它生长得更加茂盛。”
叶鱼听到这番话,心态更加崩溃了,她痛哭道:“那姐姐你到底是想我怎样?在你的眼里,我的软弱是错的,迷茫是错的,渴望强大更加是错的,调整心态是逃避。明明我只是觉得很难过,想一个人静静而已,这难道也有错嘛?”
就在这时,红叶的声音突然在叶鱼心底响起:“看到了吗?她永远只会用这种教导的姿态来对待你。即便你痛哭流涕,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一个需要开导的迷途羔羊。”
汪婉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胸前的十字架突然光芒大作。她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叶鱼的手:“别听她的话!”
就在这时,叶鱼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那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深渊之门敞开时的气息。她本能地想要躲开汪婉清的触碰,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为什么要抗拒呢?”红叶的声音在她心底继续响起,“你看,即便在这种时候,她依然在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对待你。难道你不渴望打破这种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