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朔将匕首还给等在洞口的金未离,眼神示意可以走了。金未离撇了撇嘴,面上虽有不满,但还是听话的跟上了脚步。
他们一前一后往出口走,石壁两边的火把随着经过带起的风晃动着,将幽长狭窄的洞道映照得更加阴森,耳边时不时还有滴水的回响。
「秦兄。」
憋了一会儿,金未离还是忍不住用灵识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这家伙分明不怀好意。」
秦朔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笑着看他一眼。
「救他,也是在救我们自己。先不说他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会怎么样,假如他和其他几位弟子侥幸活了下来,这事传出去也是我们理亏,少不了要担责任。」
金未离似有所悟,边走边在脑海回应:「你是说,救下他,其他弟子是死是活都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是他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秦朔已经明白狐狸之前说要静下来思考的含义,他想有些时候,的确不能光从自己的角度看,要往更远的方向考虑。
「谁也不能保证永远顺风顺水,这一刻是我们有选择,下一刻也许就是他有选择。不指望他为这份人情帮上什么忙,最起码不会在我们有难的时候踩上一脚。」
金未离暗自腹诽:怎么可能不踩一脚,这家伙说不定就是恩将仇报的那一类。
他想归想,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跟上秦朔的步伐,悄悄走到并排的旁侧,试探性地拉住衣角,想看看能不能牵上手。
谁知就快勾到指尖的时候,身后却传来风似的脚步声,有人硬生生将他从秦朔旁边的位置挤开,厚脸皮地走到中间,还颇为得意地瞥了他一眼,“眼下四处无人,既然师兄舍不得我,我也只好与你们同行了。”
秦朔见风熙过来,虽有诧异,但还是稳住心神,以亲近的方式回道:“风师弟愿意同行,自然再好不过了。”
“我就知道师兄疼我,”风熙故意拦在中间不让金未离过来,几番拉扯都防得严丝合缝,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又拉长语气道:“两百年的同门情谊,到底是外人比不了的……”
“你──”
金未离正欲发作,周遭忽然响起嘶嘶的声响,听起来像是从右侧岔路口传来的,不由得警惕起来。火光因此晃个不停,石壁上的影子接连游过,带着森森冷意。
三人同时噤声,连呼吸都屏住了,一直等到影子游走,嘶嘶声远去才松了一口气。
见此情形,秦朔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试探着往另一侧岔路走去。金未离不得已憋着气跟风熙走在一起,时不时往边上扫一眼,露出嫌弃的神情。
洞道蜿蜒曲折,他们走的这条比方才更窄更潮湿。衣角几乎能碰到墙上的火把,滴水的声音更加频繁,甚至能看到石壁缝隙渗出的大片水渍,随着流淌积聚在角落形成水洼,越往里走,寒意越重。
秦朔走到尽头,发现面前又是分岔路口,转头问金未离:“你跟进来的时候,有做什么标记吗?”
金未离一愣,本想说自己可以靠嗅觉找到路,可转念一想,又心虚地低下头:“我是闻着你的气味来的,出去好像就……不管用了。”
风熙在边上笑话:“弄了半天,天元宫的金小公子连记号都不会做啊?”
“谁不会做记号了!”金未离颇像被人踩了一脚尾巴,立刻炸了毛:“我再怎么也比你强,怪不得姓风呢,除了会说风凉话什么都不会!”
“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就说!”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吵得秦朔脑仁疼,连忙叫停了这场战火:“好了,别吵了,再大声就该被发现了,先商量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