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见她突然间就面目狰狞起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要不明早再去医院的艾滋科门诊再复查一遍？确定了染病的时间，再看看有没有能对的上号的？”

表姐愣了一下，好办法啊！“医院艾滋科在哪里？”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杨万这时候还不敢放开秦虹，她抱着秦虹抵着身后凹凸不平的车内饰，很谨慎的说道：“就在，”感染科三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害怕话一出，窗外的女人又要发癫。

她从来就不小看人性，她记得，当初刚经历大疫情的时候，就看过不少没人性的新闻，说是博眼球赚流量也好，说是不法分子故意扰乱社会秩序发出来，让人们觉得心生悲哀的也好，但起码，真实的事件被人们看见了。

她记得，当时就有不少报道说，确诊了疫病的人，在知道自己中招后，害怕自己会时日无多，秉承着，为什么就我死，别人没事的观念，拼命的脱下口罩，在公共场合内传播病菌！

他们当时想着的是什么呢？也许是死都要拉两个垫背的，才觉得死的有价值，死得心里舒服。

现在这女人呢？

她不了解她的过往，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得了这种无药可医的传染病，最后因为免疫系统衰败，只能看着自己腐败而亡，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她们两个现在被堵在车上，可没有她灵活，更没有她豁得出去。

话在杨万嘴边转了转，杨万有些艰难的开口道：“算了，送佛送到西，明早，我们陪你去检查，还给你报销费用，再确认一遍，你回去可不要再说企业在造假，是想骗大家去体检，是和医院联手蒙人，骗大家钱的。”

表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以，那明早我就在大厦门口等你们。”

“不了吧，你直接到人民医院的门口等我们，大概8点这样吧，医院的人刚刚好上班，你早一点到，我们有人，可以走加急通道，你记得，一定要早点，不然就成插队的了，找的护士可能就不太好办了。”

表姐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得的了然神情，慌不忙叠的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提早点到的。”她这才脚步轻松了不少的走出了地下停车场，两人也终于缓了口气。

秦虹没了束缚，躺在杨万怀里半天都不敢动弹，“她刚才好像还碰了方向盘。”

杨万两眼放空，拼命的在脑海里回想，上辈子被普及的艾滋教育，“她好像没有伤口，这病跟人没有血液触碰的话，好像是传染不了的。”

“那口水呢？”她刚才可看着的，她的远房表姐说到激动的时候，口水直接就被喷出了不少，跟个漏水的水龙头一样！溅到方向盘周边都是！

杨万无言以对，这个，她上辈子的人生轨迹和绝大多数人一样，都是按部就班的成长，根本就没有多少机会接触这些脏病的实在案例，对于这方面的了解真的不多啊！！

这是不是现实版的书到用时方恨少？！

上辈子读书时，有关人员来学校宣传的时候，她只注意到了触目心惊的案例，其他的，她现在可还真的没什么印象了！

毕竟，都存在她脑海里十几二十年，快三十年了！真要她找，她也找不出啊！

除非能像老天爷给她的外挂一样，想要什么香喷喷的糕点配方和做法，直接翻脑海就有，根本就不用她痛苦的回想，跟带了个移动图书馆一样，还是智能的，想要，搜索就是了，怎么会找不到？

杨万盯着方向盘看了良久，抿了抿唇，“算了吧，我们上楼去住吧。”

反正房子早就装修好，甲醛也已经通风散完了。

“那老爷子？”

杨万今天晚上一路干到夜晚10点，都还要开车回杨家镇的老家，就是因为杨老爷子出院了！

杨老爷子自从三年以前，因为突发的肠癌，进手术室切除部分以后，就被劝在医院的疗养部疗养了。

一开始，他也是不同意的，觉得浪费钱。

医生知道跟这些固执的老人家是沟通不来的，但他没有放弃，他也是杨家镇走出来的孩子，那些年，还在杨家的厂子里干过兼职。

不管出于情分还是于心不忍，知道杨老爷子的情况，在医院的医疗部内好好的养着，还能再有个几年好活，他找个时间，紧抓着来探望的杨家人，劝说他们，让杨老爷子住进来。

可固执的老爷子三番五次都直接大喊：“我不要！”

“我觉得家里舒服！”

说着，又可怜巴巴道：“你们是不是看我老了，老糊涂了，老在家碍事，就想丢我进医院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