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以来,若明郁一直都在找着洂彧的身影,用灵力探测。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方向,走去时,显映在眼前的竟会是清河派。
弱郁脸色明显出现了变化,心里更是担心洂彧会出什么意外。
弱郁并没有直晃晃走进清河派,而是根据那微弱的几乎快消散的气息往前走去。
他在身上设下了隐身术,以免惹来麻烦。
可这一走,弱郁便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这路,是往临绛居的方向。
难不成是蓝齐玹带走了洂彧?
这人,弱郁并不了解,外界对他的评价也寥寥无几。
弱郁只晓得一件事。
蓝齐玹与若明行是莫逆之交。
当年兄长落棺时,他曾来过一次云明城,眼尾通红的模样,弱郁至今没有忘却。
二人感情甚好,常常同行。
可自从兄长去了的那日起,蓝齐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再也没有下山过。
除非事关当年若明行之事他会管,其他之事,他只会冷眼旁观。
弱郁望着这一路长阶,想要往前走,可腿却像是有千斤重般,迈不出去步伐。
可若是不走,不迈出第一步。
他便会失去这次的机会。
弱郁闭了闭眼,终极还是朝着台阶走去,朝着临绛居走去。
朝着过往走去。
走到时,弱郁抬起了头,望着眼前门庭上的临绛居三个字,弱郁的心,陷入了沉思。
蓝齐玹是个好人。
洂彧有他照顾着,或许是一件好事。
再者临绛居很安全,无人敢私自擅闯靠近。
弱郁在原地停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这道坎,他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迈出去。
也无法忘却。
台阶很长,长到仿佛一生都走不完。
弱郁施展下灵力,不出片刻,便离开了清河派。
不想在这清河派多停留。
当年的事,弱郁也不想去回想。
他如今与云明城决裂,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了。
若是他们真的找到救治兄长的法子,定然不可能会是那般事不关己的态度。
所以,他不信。
就算是真的活过来,也如同行尸走肉般,倒不如就让人安心去了。
何必遭受此折磨。
这世间,生老病死本就常态。
为何偏偏要逆天而行,执意要将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救活。
弱郁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不相信洂彧会痛下杀手,也不相信当年之事会没有隐情。
他明明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可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就连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到了如今,也逐渐变得渺茫。
修道的路对他而言还有很长,可对洂彧而言,并不长,就连命……也不长。
往年都是他一直在照顾着洂彧,将人一直带在身侧。
可如今,人已经不在他身侧,也不需要他来照顾了。
弱郁的心,很是复杂。
他担心洂彧会出事,更担心蓝齐玹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
怕他将洂彧的行踪暴露。
更怕他会如那些修仙门派的人一般,对洂彧喊打喊杀。
虽他晓得蓝齐玹的为人如何,可心里却还是担心。
可他殊不知的是,洂彧已经被芫钨给带走了。
若是他能迈出那步门槛,面对蓝齐玹。便能知晓洂彧的去处。
可他没有,他放弃了。
弱郁也没有在此云笺城多停留。
当日便走了。
说来也是巧,洂彧此时正坐在窗棂旁望着窗下的景色,还有路过的行人。
他本就无趣,不知该做什么。
于是便坐着发愣。
而底下突然出现的一抹青色,当即便映入洂彧的眼帘,将人从混乱的思绪中给拉了回来。
“弱郁?”
洂彧突然站起身子,坐着的板凳在此刻突然掉落在地,传来一声哐当声。
在楼下的芫钨听见此动静,当即便从凳子上站起,朝着楼上飞快跑去。
推开了门。
洂彧也是没想到芫钨会来的这么快,目光当即便从楼下转移到芫钨的身上。
芫钨一进来,见人没事,见人还在。心里的不安感也在逐渐落下。
可当他看到洂彧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时,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想要去看一眼。
洂彧不明所以,这人怎么突然间又闯进来了?
这屋子里都被他设下结界了,自己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跑不了。这么怕做什么?
芫钨三两步快步走上前,目光停落在窗棂外,人已经没影了。
可只要往旁一瞧,便能看到底下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是若明郁。
芫钨看到后,眉眼一皱,转头看向洂彧,瞬息间将人压制在墙面。
芫钨眼里是显露的戾气还有怒火:“你想喊他?”
洂彧背脊被撞的生疼,唇角抽搐,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病,有话便好好说,动什么手?
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戾气却这么重。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五个字在芫钨身上具象化了。
“将手松开。”
“说话!”
洂彧冷静回应着:“没有。”
可话落下,芫钨的手依旧是没有松开,随即而来的,是一道极具占有欲的吻。
两人的距离很近,可心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低谷。
他们二人间到了如今的状况。
全都是芫钨一手铸成的。
太多的话,藏在心里。
太多的爱,说不出口。
太多的事,不能暴露。
芫钨从未觉得自己有错,更不可能会放手。是他的,永远只会是他的。
就算不是他的,只要是他想要,还不都是信手捏来?
就如眼前这个人。
最终,还不是在他的手里?
芫钨在洂彧的唇上咬了一口后,便松开了。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唇角,唇一抿,便落进口中。
洂彧不想过多的争吵,也不想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话,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
他喜欢听什么,自己说便是了。
二人双目对视,哪怕洂彧不愿,芫钨也会强行将面前人的脸庞摆正,面对着自己。
芫钨嗓音低沉,嘴里隐约吐出五个字:“阿彧,我爱你。”
很小声很小声,若不是二人离得如此近,洂彧怕是一个字都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