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洂前辈,要小心。”
洂彧心里只觉得这弟子在小题大做:“有何好小心的?”
直到洂彧看到那只白兔时,本放松的心瞬间提起,手顿时一紧,这弟子想要走到他的旁边,可却被他下意识的护在身后。
这哪里是兔子,分明就是魔兽。
一般情况下,修仙界不可能会出现魔兽的踪迹,除非……有人偷偷摸摸的饲养了。
看这弟子害怕的样子,或许也是今日才知晓的。
现在麻烦了。
洂彧不免头疼,无奈开口道:“你一个有修为的人躲在我一个废物的身后作甚?”
这弟子就躲在洂彧的身后,垂眸小声言道:“可是我害怕,不敢出手。”
“倘若日后再出现此等状况,你身旁无人又怎办?”
“我…我…我……”这弟子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罢了,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也不知他此时还能不能拿的动剑。
洂彧手往身后一伸道:“将剑给我。”
弟子将剑柄递到洂彧的身旁,躲在洂彧的身后。
洂彧握着剑的手紧了几分,闭了闭眼,待会儿怕是又要出事了。
就在洂彧要准备出手之际,蓝齐玹正巧从山下赶了回来。
见此局面,蓝齐玹眉目微皱,目光落在地上的白兔上。随即,便将这魔兽从地下拎了起来。
洂彧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人回来了。
蓝齐玹眼里带着一股其他的意味,将这白兔丢在地上的霎那,兔子当即便化成了人形。落在蓝齐玹的身上,蓝齐玹当即便将人安置在一处,抬眸望向二人所在的方位。
这人……
怎么与自己身后的这个弟子如此相似相似?
正当洂彧意欲转身之际,身后之人猛然间催动灵力,一掌凌厉地击中了他的后背,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被震飞数米之遥。
若非蓝齐玹在场及时干预,后果不堪设想。
蓝齐玹紧紧地将洂彧揽入怀中,自空中安然降落,他的目光如寒冰般凛冽,直视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令人心生警觉的脸庞。
“不过区区一名魔物,竟胆敢擅闯我清河派,简直是自寻死路。”蓝齐玹的话语中仿佛蕴含着刺骨的寒意,犹如被冰霜层层包裹。
魔物听后,噗的笑出了声:“清河派,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这魔物便化为虚影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蓝齐玹想要去追,可一想到自己手上还扶着一个人时。方才停下要走的步伐。
洂彧脸色极差,整张脸更是泛起不自然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洂彧整个人都晕倒在了蓝齐玹的身上,没有再醒来过。
在他晕倒的这段期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身子也是愈发的虚弱无用。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日。
醒来时,头更是昏沉的厉害,刚从床上坐起,差点又倒了回去。
洂彧晃了晃脑袋,揉着太阳穴。
他此时想不了任何事,只要一想,头便疼得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炸了一样。
也不知一天到晚哪来的那么多事。
受伤的,吊着一口命的,总是只有自己。
洂彧眼眸微睁,眼前的事物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身子往旁靠了靠。
本想着趁蓝齐玹下山之时,悄悄离开临绛居,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一日在临绛居,便多一日的危险。
倘若哪日被人瞧见,被魏清徐抓到一丝马脚,他之后怕是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桌上,是放着的药。
洂彧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过不了多久,魏清徐便会带着一众人来到临绛居。
他如今的身子不过是强弩之末,靠着几口汤药强行支撑着罢了。
活不了多久的。
又何必在他的身上花费如此多的心思。
洂彧以手撑床,艰难地从床上撑起,踉跄着步伐,一瘸一拐地迈向房门。他费力地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推开那扇阻隔了暖阳的门扉。
阳光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没了门的遮挡,它肆无忌惮地洒落在洂彧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芒之中,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光辉的外衣,泛起一阵耀眼的光泽。
而在门开的霎那,洂彧见到了一人的身影。
在他意料之中。
是魏清徐。
魏清徐逆着光站在洂彧的眼前,微微抬起头望着,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眼底深处是数不尽的算计。
“洂宗师,许久不见。”
洂彧嗯了一声,将门关上,脸色平淡的应了一声:“不见。”
门关上的霎那,洂彧便朝着窗口的方向跑去,从窗棂处跳下。
屋中有阵法,任何人无法随意进入。
这些,洂彧心里都明白。
只是,一但被这人带走,接下来的事,便什么都不好说了。
他们几人将洂彧软禁,并非是要洂彧的性命,而是想要将他留下。
而魏清徐不同,他要的,是洂彧的命。
见洂彧躲进屋内时,魏清徐当即动身走向前去推门,但门外有阵法阻挡,他推不开。
尽管他修为尚可,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这层阵法。
魏清徐口中低声道:“也罢,日后有的是机会。”
魏清徐没有在临绛居久留,更不能让蓝齐玹知晓他来过,不管是来还是去,他都未使用半分灵力。
蓝齐玹想要洂彧留下到底是为何,魏清徐不清楚,也不想去猜。
他只想要洂彧这个人。
其他的,与他无关。
人最终会落在谁的手上,各凭本事。
从窗棂下跳下的一刻,洂彧踉跄了一步,轻咳了许多声。
此时是个很好的机会。
蓝齐玹不在临绛居,那些弟子此时还在后山切磋着阵法,这时,自是没有人管得了他。
可谁曾想,他根本无法离开临绛居。
临绛居内的结界,将他逼了回去。
无法踏出临绛居半步。
洂彧往后退了许多步,揉了揉太阳穴。
说到底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就在他转身妥协,要回屋子里的一刻,一个人早已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洂彧推开门便抬步迈进门槛。忽然,有一个人猛地把他推进了屋内,整个人紧随其后挤进屋内,顺势将门关上。洂彧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得踉跄几步,最终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紧接着,那人低下头,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吻了上去。这个吻热烈而深情,仿佛在不断地拾取着洂彧身上的气息。
久久不能平复。
洂彧想要将人推开。
哪怕他使再多的力气,也都无济于事。
当二人唇瓣缓缓分离时,芫钨舔了舔自己湿润的唇角。
随后两人的额头紧紧相抵,仿佛在这一刻,周遭事物都停止了动静。
芫钨重获珍宝似地将洂彧紧紧拥入怀中,整个人紧紧依偎着洂彧,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下颌温柔地抵在洂彧消瘦的肩膀上,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永远刻骨铭心。
良久,芫钨方才开口。
芫钨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失而复得的释然与轻松,他的唇几乎贴在洂彧的耳畔,轻声道:“阿彧,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