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的白衣人听后,当即便睁开了双眼。
桌面上还放着蜜枣,若洂彧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昨日买的。
弱郁照顾他的这二十五年里,从未让他吃过过夜的食物,也从未让他吃过凉的食物。
导致之后洂彧吃什么都挑。
而弱郁也是尽可能的满足,他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哪怕再忙,也会带吃的回来。
一日三餐,顿顿没有落下。甚至有时还会多吃几顿。
之后洂彧的面色也逐渐有了气色,身子也越发的好,没有那么虚弱,与常人无异。
可现在。
好似瞬间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只不过没有那么疼,疼的他几乎连喊都喊不出声来。
“醒了?”
洂彧点了点头,面色苍白的半卧着,嘴里干涩的厉害,可却什么都不想喝。
过了已有好几日,可腿依旧是没什么知觉。
洂彧轻咳了好几声,又躺了回去,双手枕在脑袋下面便要继续睡着。
可芫钨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当即便朝着他靠近,将人直接拉起来,拉到自己的怀里。
这一下疼的洂彧几乎闷哼出声,面露痛苦之色:“嗯……”
“你做什么!?”
“板子硬,躺在我怀里会舒服些。”芫钨语气软了许多。
若是要说实话,实则是芫钨自己想抱了。
“昨日你对清徐动手一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只不过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洂彧无力的解释着:“我没有对他动手。”也并没有想过他会听。
“不管动手与否,你都不该用言语激他。”
“是他先对我下的手。”洂彧说时还想伸出手,可却发现他的手似乎已经动不了了,“将我衣袖掀开。”
这一掀,便露出了那已经肿的不像样的手指,淤血全部堆积在一处。
“小伤而已,将血放了便能好。”
在芫钨的眼里,只要没死都算不上什么大伤。
一直以来,洂彧对自己的这双手都十分爱护,几乎从不会让手受伤出现疤痕。
可在芫钨的眼里,不过就是小伤罢了。
若是此时在洂彧面前的是弱郁,洂彧定会一阵哭诉,之后便开始缠着弱郁要好的膏药。
可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弱郁。
洂彧潜意识里的依靠只有弱郁。
除此之外,无任何人。
芫钨手中施展着一道小小的灵力,直到将这灵力汇聚成一块透明的刀状时,芫钨方才停下,用这刀片,直接从腱间结合处划到指尖,那完好的指甲,在此刻已经断裂成两片。
黑红色的鲜血不断从指尖滑落。
现在倒真是好了,竟连反抗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洂彧本就失血过多,稍微流逝一点血,人便会有晕厥过去的风险,可芫钨倒好,什么也没在意,直接放起了血。
人还没醒多久,便再次陷入昏迷中。
昏昏沉沉的。
再醒来时,是被手上撕裂的伤口疼醒的。
洂彧环绕四周,他依旧是在马车上,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日。
他竟也觉得饿。
说来也是奇怪。
洂彧咳了几声,垂眸看着自己的一双手,胸口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复。
这右边的这跟食指,此时要有多丑,便有多丑。
就算是好了,也不会彻底的好。
这么一道直直的刀痕。
洂彧看了一眼桌面上的蜜枣,伸手拿过一颗便要放在嘴里,可就在这一刻,马车一抖。手里的蜜枣顿时之间掉落在地上。
洂彧当即便将蜜枣从地上艰难捡起放在桌面上。换了一个。
跟着芫钨的这段时日里,洂彧只喝了一碗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吃。
此时人也不知去了哪。
洂彧没过一会儿又躺了下去,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毕竟没有人打搅,还能好好的睡一番。
此时马车便停在一处,芫钨与魏清徐两人此时正坐在客栈中喝着茶吃着糕点。
唯独将洂彧落在马车中。
马车外没人,就算有人也离得远。
洂彧此时心很不安,可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只能这般躺着,恢复些体力。
也罢,来人便来人了。
得罪了这么多人,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来报仇。
洂彧闭目躺着,帘子被人撇开的声音传入耳中,洂彧一只手握着的银针更是紧了几分。
洂彧眼眸半眯着,看向来人。
此人穿着一身黑衣,面带黑纱。一副明显的刺客装扮。
在见到洂彧的一刻,黑衣人眯起了眼睛,抬起刀便要狠狠落下。
洂彧一个翻转坐起身,抬手便将这把大刀紧紧握住,绛紫色的眼眸寒了寒,口中更是有鲜血溢出。
洂彧当即便要使出银针,可他的手却突然不听使唤,银针尽数掉落在地上。
黑衣人当即便将大刀从洂彧的手中抽回,刹那间血花四溅,沾染了二人的衣物上。
黑衣人当即便是一脚踢在洂彧的肩胛骨上,将人直接从马车里踢了出去。
这么大的一个声响,在茶楼里坐着的二人自然是能听到,芫钨想要起身出去看一眼,可却被魏清徐拉了回来。
一股鲜血猛地涌至喉头,洂彧本能地一个反应支起身子呕吐出一口鲜血,手紧紧放在脖颈之处。
黑衣人从马车上跳下,当即便朝着洂彧走去。
没有过多的废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一刀,几乎可以说的上是直接往洂彧身上丢去的。
洂彧闭了闭眼,见该有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蓦的睁开眼眸。
一股熟悉的灵力从眼前闪过,将人护在屏障之内。
“弱郁……”洂彧张了张嘴,朝着一侧看去。吊着的心也在渐渐放下。
可眼前事物越来越迷糊,越来越迷糊,洂彧也只看到了那淡青色的衣摆,后便重重落在地上。
在目睹到眼前这一幕时,弱郁的心早已慌乱不已,几乎要被纷乱的思绪给淹没。
奔向洂彧的脚步更显无力,脚下更是一软,跪倒在地,连忙将人从地上抱起。
而这一抱,更是不得了!
洂彧身上竟冷的如此厉害,好似一副冰冷的尸体。
弱郁一个伸手,一件厚重的狐裘便落在弱郁的手中,弱郁将这狐裘披在洂彧的身上,好似在为他暖身子。
弱郁一个使力,将人直接抱了起来,准备离开此处。
此刻弱郁抱着洂彧的手几乎抖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