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钨三两下便将身上的人放到地上。
洂彧挪到了个较为舒坦的位置坐下,背倚靠在强劲的树柱上,将腿移到一块,直直的放着,随后便将那雪白的衣袍拿下,露出腿上那些已经结痂的针孔。
洂彧随意的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将瓶塞拿下后便朝着腿上散去。
芫钨就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更何况芫钨的眼神并没有落在洂彧的腿上,而是落在洂彧的脸上。
芫钨看的入迷。
从坐下到现在,芫钨都一直盯着洂彧看,洂彧被芫钨这般盯着,脸色明显的沉了沉,当即便对上芫钨的目光。
奈何芫钨并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还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眸看,觉得甚是有趣。
洂彧将目光收回,往旁侧了侧。
芫钨见此,心里当即便有些不舒服,朝着洂彧靠去,甚至将人强行翻转过身看着自己。
“不就是看两眼,这就生气了?”
洂彧闭着眼眸不想看。
可奈何下一刻芫钨便低头吻了上去。
洂彧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要将人推开,可芫钨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反抗,当即便将他的手压制,吻的很是用力,唇很快便被芫钨咬破了。
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口腔当中。
良久。芫钨方才将洂彧松开。
洂彧咂了咂嘴:“有病。”
芫钨毫不在意,反正眼前之人都是自己的。
“阿彧,喜欢我吧。我会待你好的。”
洂彧嘴里胡说道:“要我喜欢你很简单,除非你变成女的,否则绝无可能。或者你去割了,我也勉强能接受。”
然而芫钨还真的就信了,将自己外貌还有身形都变了几分。脸都变得柔和了些,嗓音更是清冷好听。
“这模样,你喜欢吗?”
洂彧有些心中有些好奇,挣扎几许方才睁开眼眸看着眼前之人。
这张脸差距倒是很大,美是美,不过说到底还是个男子。
洂彧便提不起多大兴趣。
芫钨见状,手一伸,一把匕首便出现在掌心中,将匕首递给洂彧。语气轻柔道:“你要是想,也可以。”
洂彧只觉得眼前人有病,是真的有病。
洂彧一把接过,当即便要朝着芫钨身下刺去,没有丝毫犹豫。
可却被芫钨徒手接住,轻哼出声:“你还真是没良心。让你刺还真的刺。”
洂彧丝毫不理会,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他将匕首猛的从芫钨紧握的手中抽出,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丢在地上,随后便心安理得的侧过身子。
可那只鲜血淋漓的手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紧紧贴在自己的唇上。
黏糊糊带着温热的液体紧紧的贴靠着唇,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涌上心头,洂彧眉目一皱,心里暗骂着。
伸手握住芫钨的手便要拿下,可却被芫钨的灵力所给震开。洂彧也放弃了挣扎。
温热的鲜血不到的从掌心处的伤口流出,滑过洂彧的嘴唇脸庞,滴滴落在衣领上。
“你最好是老实一些,别以为我喜欢你,我便什么都会容忍你。”芫钨说出的话很轻很轻,可却也冷漠无情,丝毫没有半分情感的停滞。
洂彧自是不听,再者他又何时说过要他的喜欢了?
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刚见到自己时,还一副深情模样,可现在得到了,就是这般模样。
呵,男人。
不过都是表面功夫罢了。
也不知这般有何意义。
这情义又有何用?
不就是想要看自己挣扎的模样吗?那他便不挣扎,随他。
于是,洂彧便一动不动的侧躺着。
捂着自己嘴的那张手很快便松开了。
洂彧见此,当即便抬起袖子去擦脸上黏糊糊的血迹,面色平淡,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
不过是霎那的功夫。
雪白白的衣袖还有衣领都沾染上了斑驳血迹。
芫钨整个人都朝着洂彧靠去,手上的伤根本就没有要处理的意思。
那只手就这样落在洂彧的腰上。
洂彧垂眸瞟了一眼,并没有都在意,闭眼休憩着。
从昨晚到此时,洂彧滴水未进。
洂彧脸色惨白,几乎毫无血色。
也不知日后这人还会发什么癫。
到了晌午,天气越发的炎热,这树底下也不阴凉了。
洂彧望着高挂于空的太阳眯起了眼睛,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难受的很。
若是身旁之人是弱郁,洂彧必定会开口说一句。
只可惜身旁之人不是。
洂彧缩了缩身子,不想搭理芫钨,也不想开口言语。
芫钨手撑着下颌,伸出手便将人拽过,强行让洂彧睁开眼看着自己。手抚摸着洂彧的脸庞。
洂彧更是没好气的翻了白眼,闭上眼。
芫钨并不在意这些,往前蹭了蹭,当即便在洂彧的脸上落下一吻,嘴里说着:“你是我的。”
推又推不开的。
洂彧越想心便越烦。
休息好了,也该赶路了。
不过话说来,他的里裤跑哪去了?就这样光溜溜的,很不自在。
洂彧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芫钨身上:“我里裤去哪了?”
芫钨:“丢路上了。”
洂彧:“……”
“到青州后,我要换一身衣物。”
现下穿的这袭白衣上到处都是血渍,看着眼里怪难受的,尤其是脸,他还要洗把脸。
这张脸此时也不知丑成了何等模样。
到了夜晚,才走到青州。
前些日子来青州的那些仙门世家兴许也已经离开,就算没有离开,洂彧也不怕。
毕竟身边还有芫钨在。
这几日怕是都下不了塌了,轮椅都丢了。
洂彧此时脑子里想的都是弱郁,若是此时弱郁在那便好了。
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听。
周遭声音很是喧哗,洂彧伸出手戳了戳芫钨的胸膛,软下嗓音,虚弱道:“买些吃的给我,我要饿死了。”
洂彧此时是真的快要饿晕过去,再不说,说不准还真的就一命呜呼,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可芫钨却只是嗯了一声。毫不在意他口中说的。
洂彧等了半天都没等来芫钨的回应,便也算了。闭上眼眸便准备睡觉。
可却怎么也睡不着,头越发的疼痛。好似要炸开了般。
洂彧皱了皱眉,强忍着这股强烈的不适感。再疼也只是掐着自己。甚至越掐越用力,闷哼出了声。
原以为芫钨会问一声,结果这人压根就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装聋作哑。
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发生了剧烈颤抖,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有“疼”一字在回荡。
鲜血不断地从唇角溢出,染红了衣襟。
洂彧突然间猛地扬起头,剧烈地咳嗽起来,紧接着,一大口黑血便喷涌而出,溅落在他的怀中。随后,人也彻底失去意识,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