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时慬不松开手,谢奉玉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直接抬手施展灵力。
若是说普通的把脉,谢奉玉还真的是不怎么会,毕竟在药谷时,谢奉玉并不没有学把脉。
还不如使用灵力来的方便。
淡蓝色的灵力从洂彧的手中穿进,朝着灵脉而去,一点一点的朝里处蔓延,拂过许多处。
对比于弱郁的手法,实在是好太多了。
“这灵核……”说到此处,谢奉玉的目光便落在了芫钨的身上,“芫宗师可否与我借一步说。”
芫钨嗯了一声,两人便走到了一侧,谢奉玉当即便将楼时慬的手拍开:“别跟来。”
楼时慬见此瞪了芫钨一眼,从怀里拿出捆绳便缠绕在谢奉玉的手上,之后再往后退好些步。
谢奉玉看了一眼手里的绳索还有不远处的人:“见笑了。”
“芫宗师想来并不想他恢复灵脉吧?”
芫钨点着头。
“他的灵核并没有破裂,唯独灵脉一塌糊涂毫无生机。他的每一处灵脉上都有你的灵息缠绕,在阻断来自外界的医治。”
“怕是只有芫宗师,才能将他的灵脉恢复。不过我还是要劝芫宗师一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的灵核怕是真的会废了。”
芫钨并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只想知道自己所想要知道的:“那双腿可有法子治好?”
谢奉玉摇了摇头:“我也没有把握。他那腿废了已经快有二十五年,就算治好也会留有腿疾,无法正常行走。确切的来说,就算治好了,他也是个瘸子。”
“能走就行。”
谢奉玉听后,忍不住笑了一声:“芫宗师倒是不在意。”
芫钨也笑了。
“若芫宗师真的对他有意,还是不要欺骗他的为好,否则最后……”说到此处时,谢奉玉的目光渐渐落在了不远处的楼时慬身上。
“也罢,芫宗师能自己想明白便好,我不过多干涉你二人之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有自己的想法。
当年之事,洂彧迟早会知晓全部,芫钨能骗得了他一时,骗不了一世。
见二人将话说完,楼时慬立马便凑到谢奉玉的身侧,揽过腰,将人紧紧的搂在身侧。
“你们在说什么?”
谢奉玉将缠绕在腰间的手拿下:“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这么多年没有给人治病了,谢奉玉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
或许学的都忘到脑后去了。
谢奉玉朝着楼时慬伸出手。
楼时慬第一反应以为是牵手,结果下一刻谢奉玉便将他的手给拍开。
“银针。”
洂彧就在一旁看着,心中说到底还是有些好奇。两个男的又是怎么相处的。
楼时慬面露不满,将银针交到谢奉玉的手中。
谢奉玉:“裤子脱了。”
洂彧倒是不在意,反倒是那两旁站着的人不乐意了,声音同时响起。
芫钨:“不行。”
楼时慬:“不准看。”
谢奉玉:“……”
洂彧:“……”
谢奉玉当即便将楼时慬推到了一边,将人直接转了个身子:“眼不见心净。少看。”
洂彧轻咳了一声,他自然是做不到谢奉玉那般对芫钨说这种话。
谢奉玉:“芫宗师可否也要避避?”
芫钨双手环臂,理所应当道:“我看。”
洂彧:“……”
世风日下,脱裤子本就不雅。
更何况还是当着两人的面脱。
也罢,都是男子。
有何好羞耻的。
虽心里是这么说,可洂彧还是觉得羞耻。
扭扭捏捏的更不像样。
还是直接脱的好,又不是全脱了。
洂彧将腰带拆下,衣袍散在两侧,露出墨黑色的里衣。
谢奉玉倒是还好说。
可芫钨这人当真是厚脸皮,尤其是那道赤裸裸的目光。
洂彧脱着衣物的手紧了几分,直接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当即便将裤子割开。
刺啦的一声,露出了白花花的两条腿。
洂彧的这双腿很是修长与白皙,兴许是废了的缘故,腿上没有任何的血色,血液被阻隔,无法顺畅流通。
而在这片苍白之中,却有几处异样的青紫,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看到这一现象,谢奉玉又看了一眼芫钨,随后目光落在身后的楼时慬。
对比起洂彧,谢奉玉还真觉得自己其实还挺好的,只是被下蛊而已,并不会怎样。
这又被废修为,又被废双腿,又被各大派追杀的。
谢奉玉可遭不住。
谢奉玉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芫钨真是比畜生还要畜生。
看到腿下的一道道青紫痕迹时,洂彧的脸上是一阵尴尬。
是个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谢奉玉并未多言,当做没看见的一样,打开银针包,手法娴熟地取出一根又一根银针,精准地插入洂彧腿部的穴位之中。
一炷香的时辰。
洂彧的这双腿上都被插满银针,好似一头竖起尖刺的刺猬。
洂彧腿上没有知觉自是感知不到疼痛。
随着银针的精准落下,谢奉玉缓缓调动起体内的灵力,以银针为入点,细腻地渗透进洂彧的血脉深处。
而后便以灵力为牵引,如同细水长流般,将被阻滞的血液逐步引导向腿部,每一丝每一缕都得以无阻地流淌。
渐渐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苍白的腿部逐渐显现出了血色。
洂彧看着腿上的变化,眼里闪过一道光泽还有不可置信。
这次,或许真的能好。
谢奉玉将灵力收回,口中道:“腿可有知觉?”
洂彧摇了摇头。
谢奉玉嗯了一声,随后提醒道:“待会儿会很疼,你忍忍,若是忍不住便喊出来。”
洂彧听后,放在扶柄上的一只手正在不断握紧。
芫钨放下手,站在洂彧的身后,将人抱着。
背对着身子的楼时慬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没?”
谢奉玉:“若是等不住了,便先回去吧。”
楼时慬装作没听见,不做回应。
果真,腿上渐渐有了知觉,有了痛意。
多年来,洂彧的双腿一直处于麻木无觉的状态,然而此刻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意突然涌上心头。
洂彧心中满是欣喜。
他似乎真的可以站起来了。
可这股疼痛感却愈发强烈,每一次的轻拂都比前一次更为猛烈,犹如锐利的刀锋,好似要穿透他的每一寸骨骼,深入骨髓。
洂彧眉头紧蹙,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正源源不断的顺着脸庞缓缓滴落,落在衣袍之上,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
洂彧紧握着扶柄的手,渐渐的泛起一股苍白之色。
不过片刻,手下便传来了“嘎吱”的一声,他的指尖硬生生地插入了木缝之中,锋利的木屑如同细小的尖刺,瞬间刺破了他的指缝,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比起腿上带来的疼痛,这点痛根本算不上什么。洂彧握着扶柄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洂彧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强行隐忍着没喊出声来。
芫钨抱着洂彧的手更是抖了几分。
半炷香的时间流逝,谢奉玉倏然间运转着灵力,将洂彧腿上密密麻麻的银针一一拔出,散落一地。